第48章 记住_师尊能不能攻一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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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记住

  岑霜落之前不知应无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,一时慌张之下,给自己添了四五层衣服,里面衣服还是高领,衣扣一直系到喉结之上。

  两件落地,他还是捂得严严实实,连脖子上皮肤都舍不得露。

  应无愁倒是颇有耐心,只要岑霜落在他掌控范围内,稍微在手背上或者耳后露出一点点银色鳞片,应无愁情绪便能够稳住不少。

  他一颗颗解开扣子,露出岑霜落纤细脖颈以及形状优美锁骨。

  应无愁眼睛愈发赤红,眼尾微微上挑,带上一丝魅色。

  岑霜落喉结微动,已经忘了要维持“被迫”人设。

  这时,走廊里传来声音,琅玕捂着脑袋游出来,见到应无愁便喊道:“师尊,红晶宫内有敌袭,我方才不知又被谁击晕了。这里不安全,我们尽快……咦?”

  琅玕这才看见应无愁与岑霜落姿势,顿时愣住了。

  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,随手一挥,面前一团海水化为一块冰雕,正是应无愁和岑霜落,姿势也与两人一模一样。

  琅玕道:“师尊,逃走前,我先记录一下你二人姿势。你二人均是生得极美,这画面太美了,我要记下来。”

  要不是银发者非师门中人,也不确定是不是恶徒或邪道,他一定要将师尊和岑霜落雕像放在一起。

  以往琅玕只觉得师尊当世无双,要做雕像也只能是师尊遗世独立,绝不可能有人站在他身边。如今见到银发者与师尊在一起,竟觉得相映成辉,比师尊一人更增几分情调在其中。

  可惜了,银发者不能随便拿来做雕像,琅玕遗憾地想着。

  但他忽然想到,银发者不是恶徒或邪道,但可以是同门啊!

  琅玕又道:“师尊,你要不要收他为徒?若你不愿意,我可以收他吗?”

  方才琅玕就快记录事件现场了,应无愁也没有生气,反倒拉住又气又急岑霜落,眼神中满是“我也想留下我们在一起雕像”,颇有兴致地等待雕像成型。

  可当琅玕说要让应无愁收岑霜落为徒时,应无愁脸色立刻变了。而当琅玕表示自己也可以收徒时,应无愁怒气已经快变成魔气溢散出来。

  他一个晃身来到琅玕面前,抬起手就要教训徒弟。

  谁知琅玕也不是普通盆景,在应无愁这般威压之下,他竟能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,继续雕刻,口中还道:“师尊,打我也要稍等片刻,我还差几刀便雕刻完毕。”

  他掌中有一把不知什么骨头制成刻刀,刻刀在琅玕手中飞快旋转,修饰着冰雕细节。

  这把刀,还是轩辕泽送给琅玕。

  当年琅玕是不用刀,他做雕塑哪里需要用刀雕琢,只要用制造艺术场景本体当原材料就好,保证一比一复刻经典场面,绝无虚假。

  直到被应无愁收入门下后,琅玕没办法用原材料,只能用普通玉石、冰块练手,这才开始用刀。

  但他一直找不到心怡雕刻刀,这些刀中没有灵魂,没有极致痛苦或快乐情绪,无法释放感情。

  即便应无愁为琅玕炼制无数刻刀,也无法让琅玕满意。

  直到轩辕泽入门。

  琅玕与轩辕泽一见如故。

  他从轩辕泽身上,看到了轩辕一族千万年来极致扭曲传承执念,和因传承带来极致痛苦。

  轩辕泽很喜欢这个生得如玉雕美人般四师兄,语气随意地向他讲述了轩辕一族故事,以及他身世。

  琅玕眼中绽放出狂热,他说道:“这是多么扭曲一族啊,我可以把他们全部变成我收藏品吗?”

  立志将轩辕一族灭族轩辕泽大喜,他握住琅玕手道:“有兄如此,弟复何求!四师兄,你需要什么,我都会给你弄来!”

  琅玕道:“我需要一把充满极致情感刻刀,不管是痛苦、贪婪、嫉妒、愤怒、爱情、快乐都没有关系,只要极致就可以。我本打算从不同人魂魄中抽出这些感情,注入刻刀中,可惜师尊不允。”

  “魂魄不让用,头盖骨呢?”轩辕泽帮师兄出主意,“头盖骨总会储存一些极致情感残留吧?”

  “或许可行!”琅玕道。

  师兄弟在一起亲密讨论该如何炼制一把刻刀,六师弟药无心在一旁神色扭曲地捏虫子,嫉妒使他面目全非。

  这时琅玕感受到药无心情绪,飞快地来到六师弟面前,问道:“师弟,你可以送我一块头盖骨吗?我感觉到了你嫉妒。”

  药无心道:“我没有头盖骨,只有外壳如头盖骨一般坚硬骨虫,可以送你一部分。”

  于是他取出一部分骨虫,画面比较难以描述,便不多加赘述了。

  琅玕得到骨虫后异常快乐,还顺从地吃下了药无心给一颗药丸。

  这药丸内有颗寄生虫,只要成功寄生在琅玕体内,便可将他也变成虫人。

  然而寄生虫入体后不久便死去了,珊瑚身体是有石灰质构成,要如何给寄生虫提供养分,为它准备一个合适繁殖场所。

  药无心很失望,但也很开心。门派内,能这般毫无芥蒂地吃下他药,也只有四师兄了。四师兄这般信任,他也不能辜负四师兄,早晚要炼制出能寄生在珊瑚体内虫子!

  得到骨虫琅玕开开心心地与轩辕泽下山找头盖骨炼制刻刀了,这时一直冷眼旁观应无愁,终于咳嗽起来。

  “不许伤及无辜,”应无愁严肃道,“记住你们誓言。”

  “没关系!”轩辕泽拍胸脯保证,“梦京城欺凌凡人、手段残忍世家子弟数不胜数,我们为民除害去了!”

  应无愁摇摇头道:“你们确可以从这些恶徒身上凑齐极致感情,可爱情又该如何?为师并不是说恶徒没有爱情,但这般动人感情本就稀少,而且还要出现在恶徒身上,怕是千年也难遇到一个。”

  “那没关系,”药无心拿出一对情蛊道,“用这个,只要极致不就好了吗?”

  琅玕欣喜地收下情蛊,与轩辕泽一同下山了。

  几个月之后,他们带回来足够材料,由轩辕泽一根灵巧指骨作为根基,将所有骨骼全部融合在一起,炼制出这柄刻刀。

  因有轩辕泽骨骼在其中,这柄刻刀即便有磨损,也会自动生长补全,堪称最完美刻刀。

  琅玕拿其练手,雕刻水平大成,时不时会雕刻些小物件送给师兄弟们,大家都很喜欢。

  就连微生隐,也特别喜欢琅玕雕刻出来那一脸残忍成年微生隐,摆在屋子里日日夜夜欣赏,回忆着自己当年身高。

  唯一缺点是,它雕刻出来爱情,有点假。

  好在师兄弟们没有一个需要爱情,琅玕又是石头心,根本看不出雕塑中爱情有何不妥。

  唯有应无愁瞧着那些所谓“绝恋”雕塑皱眉,觉得真正爱情不该是这么表达出来。

  可应无愁自己也奇怪,他又没有爱情,为何能看出虚假来?

  仿佛灵魂中有那么一段很甜美感情,他却想不起来。

  琅玕雕塑很快成型,他满意地点点头:“好了,师尊你可以教训我了。”

  岑霜落被这对师徒执着打败,心想左右他与应无愁衣衫完整——好吧,应无愁算不得完整,但也勉强能看——让琅玕记录下来也不错,他在看过卧室内雕塑后,是完全信任琅玕水平。

  谁知雕塑成型后,岑霜落却皱起眉头来,摇摇头道: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唯美,有些虚假和刻意在其中。我神情,我眉宇间感情,是这样吗?”

  他看向应无愁,寻求答案,当时应无愁眼中他,是这般虚假吗?

  “自然不是,”应无愁道,“假得很。”

  岑霜落微微放心。

  琅玕自己看了会也道:“确与我方才看到那一幕不同,究竟是哪里不同呢?”

  他自然不明白是手中刻刀先天缺陷导致,若琅玕自己体会过这种感情,倒是不需要刻刀也能雕刻出来。

  但琅玕之所以追求这些富含情感雕塑,正因他只有一颗石灰质心,无法拥有这种感情,才需要收藏。

  他和骆擎宇不同,孕育骆擎宇石头是感而有孕,先天与其他石头不同,早就有了感情。是以即便骆擎宇也是岩石心肠,但他还是有感情,更别提他还有一半人族血脉。骆擎宇情感丰沛得很,只是这种情感鲜少给人,都给了剑。

  琅玕早就把之前晕倒事情抛在脑后,左看右看都不满意,他细细观摩着两人容貌,将岑霜落脸上每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,试图找出问题所在。

  忽然,琅玕“咦”了一声。

  他伸出手来,在岑霜落雕像头上一挥,本来银发雕像化为黑发。

  琅玕看看岑霜落本尊,又瞧瞧雕像,忽然恍然大悟。

  “难怪我觉得你似曾相识,原来你竟是魔龙!”琅玕护在应无愁身前道,“我一时竟忘了,魔龙变化万千,改个发色并不是难事。师尊,方才打晕我人定是魔龙,你不要再靠近他,你未来会因魔龙而死。等等!魔龙曾对师尊做了惨无人道事情后,师尊才死去。”

  琅玕看看自己亲手所刻雕塑,顿悟道:“原来此刻正是惨无人道之事发生之时!万幸我这一次及时制止,否则师尊你性命和贞洁皆是不保啊!”

  岑霜落见琅玕这副模样,有些头疼,抬手揉了揉额角。

  说实话,他虽然失落,但也已经有些习惯了。

  每当他和应无愁亲密相处时,应无愁徒弟忽然出现,横插一脚,阻止二人在一起,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。

  两个差距过大道侣恋爱,会遭到家人反对,倒也是正常。

  做长辈嘛,要耐心一些。才刚刚成年不过十数天岑霜落颇为心累地想着。

  岑霜落看得很淡,应无愁却难以忍受。

  应无愁正常时,倒是有耐心与徒弟们摆事实,讲歪理。

  如今他都被无妄海惩罚到理智全无,只剩下变口,又如何有耐心教徒弟。

  于是他一把捏住琅玕后颈皮,狠狠地给了琅玕脑袋一下,再次敲晕琅玕。

  这一次,应无愁没有就这样停止。

  他在琅玕体内注入一道真气,唤醒琅玕。

  琅玕睁开眼,看到应无愁,刚开口道:“师尊……”

  应无愁当着他面,再次劈晕琅玕,又双叒叕再次唤醒。

  如此反复数十次,岑霜落已经于心不忍时,应无愁才停下来。

  他对虽醒着但与昏迷已经没什么差别四弟子道:“这次,你知道是谁打晕你了吗?”

  “师尊。”琅玕有气无力地说。

  “很好,”应无愁满意微笑,“身为我弟子,要学会明辨是非,不能连自己被谁打晕都记不住。为师反复教导,助你记住这种感觉,你可还会忘记?”

  “不敢忘不敢忘。”眼冒金星琅玕疯狂摇头。

  “好,那我们第一个误会解除了。”应无愁淡淡道。

  他拎着琅玕,让四弟子面对着已经瞠目结舌岑霜落,问道:“他是谁?”

  “魔……”反复数十次昏迷,琅玕总算是被教育出一些智商来,他顿了一下,问道,“弟子愚钝,请师尊赐教。”

  应无愁露出“孺珊瑚可教也”神情,点点头道:“这是为师千辛万苦、费尽心机、威逼利诱、强取豪夺,抢来……”

  应无愁卡了一下,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岑霜落。

  岑霜落立刻补充道:“道侣。”

  应无愁点点头道:“魂契道侣,日后,你们必须见他如见为师,敬他如敬为师,怕他如怕为师,记住了吗?”

  “记住了记住了。”琅玕连连点头。

  “还需要为师反复教导,加强记忆吗?”

  “不需要不需要!”

  “很好。”应无愁满意松手,“那你现在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?”

  应无愁意思是,要琅玕立刻原地消失,并布下阵法守住红晶宫三年,为师尊与师尊道侣修炼护法。

  但应无愁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徒弟。

  “明白!”琅玕道。

  他也不知明白了什么,待应无愁松手后,琅玕手掐水行术法灵诀,破开海水,一个箭步冲到卧室。

  他走进第八间卧室,扛出黑龙雕像,将其搬到第一个放着应无愁雕像房间内。

  琅玕将黑龙雕像安放于应无愁雕像床头,让黑龙一半身体压在应无愁雕像上。

  一路跟着琅玕,站在门前岑霜落与应无愁:“……”

  琅玕确实是明白了什么,虽然有些偏门,但也不无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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