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长幼_师尊能不能攻一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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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长幼

  岑霜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

  并非不想与应无愁接触,而是不希望应无愁对着这张脸过于亲密。

  过去他与应无愁不过是欺骗与被骗关系,即便略有不适,也还能忍受应无愁与弟子亲近。

  但现在,岑霜落不愿。

  应无愁见他这退半步动作,顿觉受创。

  事到如今,岑霜落竟还要避开他。当初将他圈在领地里不让逃跑螣蛟是谁?退什么退,拿出之前气势来啊!

  难道真要他亲自出手吗?

  面对岑霜落,应无愁已经很克制了,用尽全力维持着人间谪仙这形象,担心行为举止过火而影响到自己在岑霜落心中形象。

  仅是退半步应无愁就已经有些受不了,若是岑霜落被他本性吓到逃跑,应无愁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事情来。

  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。

  于是随着岑霜落后退,应无愁紧跟一步,逼近岑霜落,保持着之前距离。

  岑霜落:“……”

  怎么回事?应无愁和琅玕关系已经亲近到这种程度了吗?

  心思复杂之时,他听到应无愁长叹一声。

  这一声长叹充满哀愁和不知名情绪,岑霜落不由抬眼看向应无愁,只见他神色隐忍,眼中藏着无尽深情。

  仅是看到这双眼睛,岑霜落心跳便露了半拍。

  应无愁道:“你我共同修炼数日,共用一块鳞甲拓展听觉,气息相融,就算你伪装天/衣无缝,我也是能认得出来。”

  他声音很轻,但落在岑霜落耳中,无异于五雷轰顶。

  他震惊地望着应无愁,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  他伪装应无愁弟子,心怀不轨地进入海底行宫,竟被应无愁一眼认出,他该怎么办?

  是立刻逃走,还是想办法诉苦示弱,仗着应无愁善良包容便欺之以方,哄得应无愁继续与他双修?

  岑霜落自然想做后者,但他又不忍再欺骗应无愁。

  然而,这一次应无愁不打算再让岑霜落选择了。

  他伸出手,轻轻环住岑霜落腰,庞大真元交织成一张网,将岑霜落笼罩在其中,不让他逃跑。

  此时此刻,岑霜落但凡做出半点要逃走动作,应无愁都再难维持本性。

  好在岑霜落眷恋着应无愁气息,一时不舍,没有逃开。

  “原来你已认出来,”岑霜落强撑着镇定道,“当日是我愚蠢,误食药物,才发生那种事情。一切皆属意外,你身为得道高人,应该明白天意难测道理。不管你能否接受,都该学着释然。”

  岑霜落最终还是没办法开口拐骗应无愁成为他固定双修道侣,现如今,他只能宽慰应无愁。

  应无愁用指尖撩起他一缕长发,想念着当日见到银色长发,很想低头亲吻一下,责问岑霜落为何如此狠心,难道枕边那束花,那身新衣服都是假吗?

  明明,无字天书说岑霜落对他情意深重。

  应无愁盯着岑霜落眼睛,忍住出手将他变回原形,困在自己身边,一寸寸抚摸他鳞片冲动。

  他最终只是将那缕头发绕在指尖,语气平和地说:“我已经查清当日事情,是药无心误伤了你,我管束不严,让弟子做了这等事情,险些害得你神智失常,血脉贲张而死。但你我之间事,无论如何也不能用‘意外’二字来解释。

  “药无心之所以误伤你,是因你假扮轩辕泽,又再度假扮骆擎宇,才会被我弟子间纠葛波及到。

  “在轩辕皇城内,与我相处轩辕泽,都是你。”

  听应无愁语气笃定,岑霜落别开视线,闭了下眼睛,缓缓点头。

  “我是为了夺取应龙内丹,才假扮轩辕泽,在皇城内意外遇到你,总不能直接表明身份,后来发生了一系列出乎意料事情。”岑霜落忍不住解释道,“应龙内丹是我所盗,我认了,但取龙骨剑绝非我所愿。”

  说这话时,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开了一般,毫无保留地坦白着之前所做事情。

  岑霜落深知他所行之事不算好事,欺骗、偷盗、伤人……他所做每一桩都是应无愁这般品性高洁之人所不齿。

  如今如实坦白,岑霜落只觉得心里难受,他不敢看应无愁眼睛,害怕看到对方失望眼神。他身体微微颤抖,却还是强撑着说出一切。

  应无愁见他如此害怕,不由心生怜惜。

  应无愁发觉,他方才确实操之过急了。小螣蛟才刚成年不久,又不像他徒弟们那般脑子不正常。

  应无愁弟子们没有基本廉耻观,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喜好用在应无愁身上,完全不在意师尊是否能承受那堆活尸、头骨、虫子、灵药和雕塑。

  但岑霜落不同,他成长虽然坎坷,但并没有让他成为恶人。

  岑霜落不会主动去害人,所做一切皆为自保,不小心伤人后还会愧疚,更愿意为了梦京百姓舍弃近在眼前应龙内丹。

  这样好孩子,该温柔对待。

  不能咄咄逼问,要谆谆善诱,让他毫无芥蒂地说出一切。

  于是应无愁抬起手,轻轻抚摸岑霜落长发,他柔声道:“你别害怕,我没有责怪你。”

  岑霜落身体轻微颤抖渐渐止住。

  应无愁道:“我只是担心你再次不辞而别,听不到我想对你说话。来,这边坐下,我们慢慢聊。”

  他随手一招,两条鲨鱼雕塑飘了过来,成为二人座椅。

  这是当年试图抢占海底行宫海妖,被骆擎宇和琅玕联手做成雕塑,身上还有玄影剑剑痕。

  应无愁揽着岑霜落坐下,动作温柔,但手从未离开过岑霜落腰。

  岑霜落自是注意到这一点,可他也不想避开,就这样任由应无愁搂着。

  “你不怪我?”岑霜落望着应无愁道。

  应无愁挑眉,反问道:“为何要怪你?这话该我说才对。”

  “我为何要怪你?”岑霜落不解道。

  应无愁柔声道:“你忘了吗?当日藏今谷中,我见到了你原身,你是一条螣蛟。”

  应无愁取出一直挂在脖子上透明鳞片,给岑霜落看:“你敢说,这不是你幼时掉鳞片?”

  幼生时鳞片,岑霜落其实不太记得了。他早就在应无愁身上看到过这块鳞片,却只当是饰物,从未想过是自己。

  岑霜落前十八年都认为自己是人,怎会把这鳞片和自己划上等号。当他知道自己真身时,一身鳞片早已坚硬得足以抵挡低阶法器攻击,蜕下皮稍加炼化便是一件顶级法衣,他哪里想得到,这般软软,仿佛一捏就碎鳞片,竟是自己。

  直到此刻应无愁提起,他才试着用真元查探了一下,发现鳞片上果然有他气息,只是颇为稚嫩。

  “这应是我刚出生掉落时鳞片,师……你为何有这块鳞片?”岑霜落习惯性地想称呼应无愁为师尊,顿了一下才想到,他已经不需要伪装了。

  应无愁道:“因为我一直在找你,如今总算找到你了。”

  岑霜落不可置信地望着应无愁,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话。

  应无愁在找他?为什么?

  应无愁浅笑道:“你是我亲手抱回藏今谷,我本打算为你提供一个快乐童年,却没想到意外横生,等我醒来时,已经找不到你了。”

  “我确是生于藏今谷,可是怎……”

  岑霜落忽然想到,他出生时身边到处都是好吃竹笋,竹林外有阵法保护,他在藏今谷内过得自由快乐。

  藏今谷又不是螣蛟领地,若不是有人刻意种植,哪里会有那么多玄玉竹。

  “我带你回藏今谷,本该养育你长大,为你寻来各种宝物,助你修成龙。如今却要你颠沛流离,必须靠伪装身份才能得到本该我给你东西,是我疏忽。”应无愁柔声道。

  “不,我不用你养!”岑霜落立刻警觉道。

  他很感动于应无愁如此爱护自己,也开心应无愁这般在意他。但岑霜落总觉得这话题走向不对,仿佛再说几句,他就要成为应无愁八弟子了,这绝非岑霜落所愿。

  应无愁也发现有点装过了头,缓和了一下,才道:“确实,你比我想象得更加坚强。”

  话题到这里僵住了,只因应无愁发现自己仿佛只会两种相处模式。

  一种是暴露本性,对岑霜落做出这样那样不可描述事情,但二人刚刚相认便这般作为,太过唐突。另一种便是应无愁平常表现出来样子,对谁都是世外高人,对谁都是一副教导点化语气。

  没办法,教了七百年徒弟,到了快穿世界也在传授世界主角做人道理,见到条章鱼都忍不住要教人家识字,应无愁已经习惯做一名传道授业师者,一时间竟改不了平时习性。

  应无愁闭上嘴,思索该如何巧妙地转换与岑霜落关系,总不能再一副长辈样子。

  岑霜落也有心化解僵局,便开口问道:“师……应先生是在藏今谷内,见到弟子们后,才明白真相吗?”

  “应先生?”应无愁望着岑霜落,心想这称呼好像也不是很平辈。

  “那,应前辈?”岑霜落试着改口,他无法称呼应无愁为师尊。

  “暂时叫应先生吧。”应无愁咬牙认下这个称呼,“正是如你所说,我见到那两个孽徒,一点点反思,才想通此事。没想到我一直心心念念寻找,竟就在我身边。”

  岑霜落松了口气。

  轩辕泽、琅玕还可以说是意外碰上应无愁,顺势而为,不算主动欺瞒。

  唯独宁承影,是他怀着让应无愁与弟子自相残杀想法刻意假扮,主动接近,这件事不能让应无愁知道。

  反观应无愁也想维持意外为岑霜落这个“陌生人”出气善良形象,也闭口不提宁承影事情。

  二人心虚地达成了共识。

  成功解决假扮事情,岑霜落变得坦然了一些。

  他大着胆子握住应无愁手,认真道:“那日……我确实是无法控制药性,绝无唐突之意。”

  应无愁顺着他话安慰道:“莫要介怀,我也是因祸得福,靠双修收回了听觉鳞甲力量。”

  听到“双修”二字,岑霜落脸上一红。

  没见到应无愁时,岑霜落脑子里能想出八百个如何对高冷师尊强取豪夺方法,但见到应无愁之后,望着这张禁欲系脸,这出尘气质,岑霜落便不忍再对他行这般事情。

  岑霜落只能避开双修不谈,用极为严肃语气询问:“我意外吸收鳞甲,本是应先生法器吗?”

  应无愁总觉得话题走向越来越偏,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聊一下双修事情,他明确提到双修给他带来好处很多,并定下未来成为固定双修伴侣话题吗?为何逐渐变成严肃修真心法教学?

  他很想将话题改回来,可岑霜落望着他眼神太过澄净,不含半点杂念,应无愁不方便主动暴露本性,只得顺着他问题,解释了一下自己修炼方式,以及七块鳞甲事情。

  “原来应先生沉睡前,将七块鳞甲藏于九州各地,”岑霜落道,“既然应先生想找回鳞甲,为何没在擎天剑派收回鳞甲?”

  应无愁奇道:“擎天剑派有鳞甲吗?我并未将鳞甲放在擎天剑派。那里本是擎天剑派领地,若贸然安置了我鳞甲,千百年后,会出现一条新灵脉,培养出一个新门派抢夺擎天剑派气运。

  “我与擎天剑派无冤无仇,早年更是受过他们恩惠,怎会藏一块鳞甲,给擎天剑派留下灭门隐患呢?”

  “难道我见到那块鳞甲不是应先生?”岑霜落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与轮回剑同时出现鳞甲样子。

  “是灵觉鳞甲,”应无愁恍悟道,“灵觉是修者最为神奇一种感觉,是只有入道者才会觉醒一种玄之又玄感觉,也是最难控制一种。”

  见岑霜落认真听着,应无愁知道他没受过多少正统教育,心里一软,继续解释道:“修者入定时、悟道时甚至晋升时那灵光一闪,便是灵觉,这种感觉即便是拥有,也难以控制。因此,我灵觉鳞甲并不受控制。

  “与其说是我与它断开联系,倒不如说,在我决定要沉睡时,灵觉鳞甲便自动与我断开关系,不知跑到哪里去了。”

  “那应先生岂不是无法收回灵觉鳞甲?”岑霜落担忧地问。

  他希望应无愁恢复健康,不要像琅玕雕像般走上末路。为此,应无愁收回七块鳞甲是非常有必要,但有这么一块不受控制鳞甲,为收回增加了太多难度。

  应无愁见找到机会,立刻道:“灵觉鳞甲有自己喜好,它会出现在你面前,定是很喜欢你。日后说不定还会在你面前出现第二次,到时你……”

  “届时我定会封住鳞甲,交还给应先生。”岑霜落顺畅地接话道。

  应无愁:“……”

  不,他并不是这个意思,他希望岑霜落能炼化灵觉鳞甲,再通过双修转给他。

  为什么他们话题,总是在偏离目标?

  岑霜落这边倒是找到机会,他说道:“应先生有所不知,我八岁后便一直住在寺庙中,受神像庇佑。后来我假扮轩辕泽与应先生相处,我才知道,那神像内竟藏着应先生视觉鳞甲。我虽没有在藏今谷长大福分,但一直以来,也是应先生在照顾我。”

  他没有将归还视觉鳞甲功劳揽在自己身上,而是借助这个机会,点出自己真实姓名。

  “说到这里,应先生大概也猜出我名字了,我便是岑霜落。”岑霜落将手轻轻搭在应无愁伤腿,眼中满是感动,“应先生是第一个为我出头人,即便当时我们素不相识,你还是能为我如此,我真是无以为报。”

  “霜落……”应无愁长叹一声,“没想到你我如此有缘。”

  岑霜落小心地将头靠在应无愁肩膀上,应无愁也顺势搂住他,在他后背上轻拍数下。

  这画面看起来无比和谐,美好。

  但就是不合应无愁心意。

  怎、怎会如此?

  他主动坦白身份,是不希望岑霜落误会他、回避他。是希望能够随时亲近岑霜落,拉近两人关系,唤醒前几日回忆。

  如今关系亲近了,但愈发有祖孙慈爱感觉,前辈与晚辈之间关系好像无法转换了。

  这绝不是应无愁想要!

  不行,必须想个法子改变,再这么下去,他快顺势收岑霜落为义子……不,义孙了。

  这时岑霜落又问道:“应先生此次来无妄海,是有什么要事吗?”

  应无愁很想说“我是来找你”,但终究不能违背自己原则,坦诚道:“我触觉鳞甲就藏在无妄海内,我来寻回鳞甲。你呢?”

  岑霜落道:“我受内丹影响,感应到此处有一块龙血石,能助我晋升境虚期。龙血石藏在海底行宫内,不得已才假扮琅玕模样,我无意伤害海底行宫生灵。”

  趁着这个机会,岑霜落终于成功地解释了他行为。

  “原来你我所需之物均在无妄海内,也是一种奇妙缘分。”应无愁道,“关于龙血石下落,你可有头绪?”

  岑霜落毫无防备地说:“龙血石就在这间房地下,我有种感觉,只要我放出内丹,龙血石便能自动出现。”

  应无愁神色变得严肃起来,他将手贴于行宫地面之上,细听海底声音。

  “你这块龙血石,怕是不好取。”良久后,应无愁叹道,“海底行宫下有一火山与龙血石在千万年时光中已经完全交融在一起,若是龙血石受内丹吸引,破土而出话,随之而来便是海底火山爆发。”

  此等天地之威,非人力所能抵挡。届时海底行宫内妖兽十不存一,无妄海掀起滔天波澜,海中岛屿、海边住民、海内生灵将要面对灭顶之灾,到时生灵涂炭,造成影响甚至要超过轩辕剑对梦京城伤害。

  “怎会如此?”岑霜落惊道。

  他没有梦到取走龙血石后无妄海会变成什么样子,难道他真曾引发海啸,造成巨大灾难吗?

  “莫慌,”应无愁安慰道,“并不是没有办法取走龙血石。”

  他曾炼化过无妄海,对这片海底地形颇为了解,应无愁道:“主要是龙血石破土而出时,海底火山岩浆因与龙血石融为一体,才会跟着出来,造成火山爆发。只要我们先断绝龙血石与海底火山联系,再取出龙血石,就不会发生灾难。”

  “要如何断绝联系,求先生教我。”岑霜落道。

  应无愁:“……”

  若不是要维持形象,此刻他脸色大概会比锅底还黑。

  岑霜落这口口声声“先生”、“教我”,还始终保持着琅玕样子,应无愁真很心痛。

  不过,这个问题很快就要解决了。

  应无愁笑了笑道:“这涉及到我修炼心法。我这心法乃是上古遗留,不适合如今修真界,我打算让这门心法在我这里断绝,不会传授给任何人。

  “只要找回我触觉鳞甲,便可以将这海底火山炼化为我手、脚或是身体一部分,我便可以像是在储物法器中寻物一般,找到藏在海底火山内龙血石。

  “那时,我便可以用无害方法,放出龙血石了。”

  “又要麻烦应先生了。”岑霜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。

  “你需求,对我而言怎会是麻烦?”应无愁笑容中,藏着一丝算计。

  他实在受够了与岑霜落这种“长幼有序”关系,必须想个办法化解两人之间无形冰层。

  龙血石到来,正和他心意!

  以应无愁阅历,怎会不知岑霜落服用龙血石后下场,那将是长达一年脱胎换骨之痛,全身血液更换数次,非常人所能承受。

  这等痛苦,应无愁舍不得岑霜落承受,倒不如由他来代劳。

  他与海底火山融为一体后,先“意外”“不小心”吸收了龙血石,得到其中力量。

  为了将力量还给岑霜落,自然只能选择双修方法。由他主导,岑霜落便可毫无痛苦地完成脱胎换骨改变。

  到时他们在这海底修炼一年,朝夕相处,待龙血石炼化之日,便是他们这“长幼”关系消失之日。

  修炼时,岑霜落定会露出螣蛟真身,可以看着他一点点从螣蛟变为龙,看到那身美不胜收鳞片,这是何等幸福快乐一年啊!

  应无愁微笑地望着岑霜落。

  岑霜落毫无所觉,心中满是感动,同时也主动道:“应先生可曾感应到触觉鳞甲下落?我可以帮什么忙吗?”

  “这个忙,只有你能帮我。”应无愁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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