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父爱_重生后怀了先帝的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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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 父爱

  喝了茶,就算宋谓然再不愿意,也得应下齐胤喊的岳父。

  瞥一眼暗暗期待却又不能应声的焉云深,宋谓然心里那叫一个舒爽,微微仰头捋着胡须,咂摸着岳父二字回味,很快又沉下脸:“叫什么岳父!宋韫又不是个姑娘!”

  齐胤是个顺竿爬的好手,脸皮又极其厚,造作扭捏地对宋谓然行了个古怪的礼:“您教训得是。那我就叫您公爹?”

  宋谓然看着笑得谄媚的齐胤顿感恶寒,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:“喊爹就行了!收起你那副嘴脸!宋韫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号人!”

  “遵命,爹。”齐胤乖巧改口。

  宋谓然看他还是不顺眼,但想起还有事情交代,目光在身形虚浮的宋韫和神采奕奕的齐胤身上来回一遍,脸色更是难看,对齐胤招招手:“跟我到后边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  齐胤虽说豁得出脸面,但在关于宋韫的事上总是格外谨小慎微,见宋父神色严肃,心里有些没底,向宋韫投去目光求助。却见宋韫也顶着太傅的目光大气都不敢出,心想,今天是逃不过这两位父亲的教训了。

  但正常的父子之间就该是这样的吧?

  齐胤跟在宋父身后,看着他背手,又倨傲地仰着头,又得意养了个好儿子又懊恼成了别人家的。爱之深才会责之切。这是个嘴上不饶人心却极善的人,是齐胤年少时做梦都想要的父亲的模样。

  托韫韫的福,齐胤终于也有家了。

  眼看着齐胤被父亲带走了,母亲也退下去安排早膳,宋韫站在太傅面前,怕他听到昨晚的动静赧然不敢直视,只垂头看着自己鞋面。

  “手伸出来我看看。”

  宋韫听见太傅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
  宋韫慌忙之中伸了左手出去。

  “另一只手。”焉云深语速平和,“还疼吗?”

  宋韫定了定神,忽然想起来太傅意思为何了,心中感慨,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,莫说只是红肿,便是有伤口也早已结痂了。

  宋韫摊开右手,道:“早已无碍了。太傅小惩大戒,当日教导,宋韫永志不忘,往后定会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奉献赤诚丹心……倒是太傅你的手,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?”

  宋韫看着焉云深垂在一旁的手,当日曾被锐利的竹刺洞穿,那样彻骨的疼痛,太傅连一声闷哼都没有。虽是文人,也是铁骨铮铮的一条硬汉。不过,宋韫至今不太明白,太傅当时为何要那样自/虐。

  “举箸提笔无碍。”焉云深右手往袖子里收了收背在身后,另一手对宋韫一指旁边的椅子,“坐下说。”

  宋韫依言落座。

  “昨夜在妙峰山上,你们已经拆穿太皇太后算计,你打算如何处置她?”

  刚才还在关心手伤呢,转眼问起国家大事来,转变太快,宋韫有种殿试突然搬到家里的感觉,连椅子也不敢坐实了:“我们打算将她幽禁在松竹坞,非死不得出。”

  “到底是生身之母,碍于一个孝字,即便犯了天大的错,惩处也只好高高扬起轻轻落下。”焉云深直视宋韫,“当今皇帝和她结盟,她突然与外界失去联络,皇帝定然会察觉,若是因此骤然行动,又当如何?”

  宋韫抿了抿唇,道:“这一点我们考虑过了。齐俦是知晓我身份的,就连齐胤未死也知道。二人确实交换了信息结成联盟,但并未彼此彻底坦诚。李妙言昨夜行动,为的是松松,所以她一定不会让齐俦知晓。我家周围一直暗中布置人手,生人不得随意靠近,我们昨夜前来行事也算隐秘,所以齐俦至今应当是尚且不知道齐胤已经复活的。我现在需要一条和从前相似的黑狗,用来继续麻痹齐俦。齐俦和李妙言联系不上,能猜到她被我们擒获,但这并不要紧。齐俦手上可调动的兵马不多,在康国驰援之前,他不敢轻举妄动。只要柔妃和屈茂这条线不暴露,他不知我已洞悉他与康国的勾结,自以为胜券在握,便不会撕破脸皮。”

  宋韫一番分析有理有据恳切有力,焉云深点了点头:“但也绝不可掉以轻心。帝王多疑,齐俦当然也不例外,眼下他虽宠爱柔妃,难保不会随时翻脸猜疑防备。一旦柔妃暴露,齐俦自知已在局中,或许会孤注一掷。困兽之斗尤为狠历,即使我方多有准备,也需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”

  宋韫点头:“此事不仅关乎个人安危,更关系天下苍生,我们会多加小心。”

  “你父母二人也不宜在京城久留。”焉云深道,“我已与他们商量好,明面上借口省亲祭祖回阙州阑州,实际还是去闵州和宋翊汇合。那里虽临近康国边境,但你在当地的威望极高,闵州州牧也是聪慧懂得大局之人,他们隐藏在那里,是极安全的。”

  “太傅考虑得周到。”

  “剩下的人便要严阵以待了,一旦事发,你当然要坐镇京城,以正统之名调兵遣将。至于眼下,既然要瞒着齐俦,齐胤不宜随你回宫,更无法恢复身份,就让他跟着我。”焉云深捋了一把长须,瞥见宋韫领口遮不住的痕迹,脸色沉了沉,“他也确实欠教导。枉费多年教导圣贤之理,竟不知都读到哪里去了。此时此境,如此心浮气躁,怎做得大事!”

  宋韫赶紧把领口往上扯了扯,脸红得不敢抬头。

  刚巧齐胤也从宋谓然那领了教训回来,霜打了的茄子似的。又听见太傅说不让他回宫,本是意料之中的事,还是失落。接下来几日不仅见不到韫韫,跟在太傅这个亲爹身边,恐怕更有听不完的教训,于是更加愁眉苦脸。

 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,焉云深亲自送宋韫来到宋家后门,裴季狸已经驾车在那里等候了。

  裴季狸不知在此等了多久,本就肤白的脸让寒风吹得更无血色,欺霜赛雪得白。

  临别之际,焉云深从袖中拿出一掌宽的卷轴,交给宋韫:“你上次要的。权当是生辰贺礼了。”

  宋韫记不起来问太傅要过什么,更惊喜太傅竟也记得自己的生辰,道了谢当场要打开看,焉云深道:“回去再看。”

  “那就谢太傅了。”宋韫点头,将卷轴揣进袖中,提起裙摆要登上马车。

  到底是昨夜体力消耗得太狠刚一迈腿便站立不稳险些摔倒,裴季狸急忙伸手去扶,离宋韫更近的齐胤却已先一步扶住了宋韫肘弯,将其送进车厢。

  裴季狸目光一敛,快速收手揽住缰绳,头也不回道:“坐好了。驾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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