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亲昵_重生后怀了先帝的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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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亲昵

  齐俦突然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,还是在酒醉的情况下,国家大事像酒令一样随口说出。

  宋韫以为对齐俦足够了解,却没想到他能昏庸得令人发指。

  国家大考,说提前就提前。还要把唯一的亲妹嫁给敌国。这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?

  不仅宋韫一人震惊,皇后苏明珠扶着肚子站起来,去夺皇帝手中的酒杯:“陛下,你醉了。来人,送皇上去凤仪宫——”

  话音未落,齐俦一手揽着柔妃,一手拂开皇后,“不必了!”

  苏明珠产期将近,行动已经非常不便,被大力一推,险些摔倒,幸而宋韫及时扶住了她。

  宋韫怒视齐俦:“皇帝!你该喝一碗醒酒汤!险些伤着皇后!”

  一声呵斥让齐俦略微皱了皱眉,看着两人,“朕不是有意的,皇后无碍吧?”

  苏明珠脸色很不好,呼吸急促不平,按着肚子勉强答:“臣妾无事……只是陛下,无论是提前春闱还是与康国结亲,都是关系国家安定的大事,怎可不和朝臣们商议?今夜宴会上都是自家人,醉酒之言,大家听听无妨。但明日到了朝堂上,陛下怎么应对百官疑问?太傅难道不会劝谏陛下?陛下三思啊。”

  虽然齐俦在政务上实在糊涂,但苏明珠很少在他面前议政,她从小所受的教育要求她恪守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。今日实在是觉得皇帝荒唐得过头了,才出言劝告。言语并不算激烈,但齐俦听着就是不顺耳,尤其抵触“太傅”二字。

  “太傅到底不姓齐,这晏国,还是我齐家的天下!”齐俦盯着相互扶持的宋韫和苏明珠二人,搂紧了柔妃,冷笑,“春闱,说到底是给我齐家招人驱使;和亲,天子嫁妹龙凤呈祥,般配得很!”

  齐俦固执己见,说出去的话绝不肯更改。他不顾宫规和皇后的颜面,在节日公然宣布要去柔妃宫里,说是怕酒气熏着皇后和皇子,脸上却没有半点体贴的神情。

  柔妃搀着皇帝离宴,临走之前还回过头来看了太后和皇后几眼,不知是示威还是别的什么意思。

  皇后是世家嫡女,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样的折辱,又急又恼,险些动了胎气,宴会当然也就乱哄哄地散了。

  宋韫劝慰了苏明珠许久,才勉强安抚住她的情绪。

  到底是结发夫妻,虽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也做不到果断决裂。

 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,苏明珠也没有对齐俦完全失望,她握着宋韫的手求道:“千万不能让陛下付诸行动。娘娘,我的话陛下听不进去,您想想办法吧。去请太傅帮忙,或者是裴太监也好,总之不能让陛下胡来。这样的事记在史书上,陛下的声名就彻底毁了。”

  说着苏明珠便要掉眼泪了。都说女人怀孕时是不能受委屈不能哭的,宋韫赶忙又劝了一阵。

  宋韫久不回宫,齐胤在慈宁宫待不住便出来找。宋韫刚走出凤仪宫,齐胤就找了过来。

  “听说方才宴会上的事了吗?”走在回慈宁宫的路上,宋韫低声问。

  “来的路上听见宫女议论了。”

  “提前春闱,这一点我还能想到原因。”所带随从不多,且前后离得都远,晚上又有点小雪,宋韫低头看路,思索道,“经过闵州之事,齐俦认定了裴季狸和李骋都在我这一阵营,就连太傅也倒向我方。他势力单薄,急于拉拢可用之才,所以甚至等不得过完年就要开考。但他为什么要把新城公主嫁出去呢?徐霁和洛岱那些事,他难道不知道?”

  说话间慈宁宫已经在门口了。

  许泽兰在宫里住下头一天,宋韫便深夜才回来。她提着一盏明亮的宫灯急步迎上来,“还说不让我留下呢。黑夜里随从都不多带几个,又不打伞,灯笼也昏昏暗暗的,摔了怎么办?”

  宋韫微笑:“不碍事的母亲,他在呢。”说着目光往下一指。

  齐胤咧着个嘴仰头,汪汪说着许泽兰听不懂的话:“我在,任何人伤不了韫韫。岳母放心。”

  许泽兰“哦”了一声:“他跟着你呢。要不是露出一口牙,天太黑都没发现。小心让人踩着。”

  黑黢黢的齐小狗摇了摇尾巴,抖落尾巴上的细雪。

  宋韫笑着接过灯踏进慈宁宫,“母亲觉得床榻摆设都还合适吧,住得习惯吗?”

  “合适,和在家里没多少差别。”许泽兰替宋韫掸了掸衣袖上的雨雪,“外头寒冷,宴会上吵吵闹闹大概也没吃饱。小厨房灶上温着腊八粥,我去给你端来。”

  许泽兰去端腊八粥了。

  齐小狗摇着尾巴坐到宋韫身边,接着刚才的讨论说下去。

  “原因么,我能想到一个。齐俦大概知道新城的心上人是谁了。”齐胤语气沉重。

  “是谁?”宋韫其实一直很好奇新城公主到底看上了谁。只是觉得这样私密的事,既然齐胤说裴季狸都查不出来,再去探听,得不到答案不说,窥人隐私终究是不道德的。

  齐胤仰头望宋韫:“韫韫,齐家的罪孽已经够多。上一辈的孽障,不能在齐微这一辈重现。”

  宋韫闻言怔得久久不能作声。

  “是……裴……”宋韫实在不能在此时完整说出裴小猫的名字。

  是啊,这样就说得通了。

  就算齐俦不知道裴季狸真实身世,单凭其内监身份,就绝对不应和公主凑成一对。

  宋韫用力将手指握进掌心,“确实不能再重蹈覆辙了。但就算要彻底打消新城的念头,也不能送她去康国啊!且不说康国晏国现在只是明面上和睦,私底下摩擦起了不知多少回,齐微过去,怕是过不了一两个月就会被徐霁当作奸细折磨死。就算碍于晏国国力,齐微可保性命无虞,徐霁心里只有洛岱,旁人只是生子消遣的玩意。一个女子,一生困在不爱自己的人身边,多么痛苦。”

  宋韫想起苏明珠憔悴的模样,摇头道:“我不想齐微那样活泼的女孩变得满心惆怅怨憎。”

  齐俦蹭了蹭宋韫手背,“韫韫说得对。于公于私,我也不想齐微嫁去康国。但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,齐俦态度强硬,和亲应当是推脱不掉的了。”

  宋韫急道:“就没有别的转圜的法子吗?”

  “法子倒还是有的……”齐胤有些犹豫,然后踮脚凑在宋韫耳边说了几句,“偷龙转凤……我们不是还有洛岱在手上吗……把人下了毒换过去,可以说是两全。”

  恰巧许泽兰端了腊八粥进来,瞥了一眼:“说悄悄话呢?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。”

  宋韫本来听了齐胤的话,心里犹疑不定,被母亲一打趣,红了脸道:“不是……母亲用过晚膳了没?”

  许泽兰把碗递到宋韫手里,坐在桌边翻看铁牛留在慈宁宫的话本子:“早就吃了。别说,铁牛这小姑娘爱好倒是像极了她母亲,喜欢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……从前竟没发现她是李骋的女儿,父女俩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……”

  宋韫心说,您还是不够了解铁牛,她看的可不是情情爱爱,是勾心斗角人情世故。只不过是一直学习理论从未真正实践而已。

  同时宋韫对许泽兰口中铁牛的母亲很感兴趣,喝了半碗粥给齐胤留了半碗,问:“当年,您和父亲是怎么认识李家夫妻的?”

  许泽兰放下话本子,望着宋韫那张酷似故人的脸,先叹息一声:“阿翊,你想问庭霜的事,用不着迂回。该说的,李将军他们应当都对你说过了,剩下的细枝末节,那些苦难艰辛没必要听,我们更是不想你再受一遍的。我们从不想让你继承什么大业,你既姓了宋,便一辈子姓宋就好了。”

  宋韫垂头,他确实是想再多知道一些关于生下自己的人的信息。

  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——

  他知道生母姓谢名庭霜,是前朝皇室遗孤,是鲛人后裔唱歌却并不动听,诗书也算不得很精通。一生流离潜藏身份,在生产自己时亡故。至于相貌,宋韫照镜子就能知道了。

  但这些信息还是不足以宋韫勾勒出谢庭霜的形象,每每想到,像是隔着一层大雾似的影影绰绰。

  总觉得还缺少了什么。怎么想象都觉得不对。

  宋韫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该姓宋,宋家父母和焉云深都做了一辈子不告诉他真相的打算,李骋也不说。宋韫不知道,他们到底还瞒了他多少。

  喝完腊八粥,子时也早就过了。

  许泽兰去偏殿休息,宋韫躺在自己床上,想着齐胤方才说的那个法子。

  “既然他们从前没有,往后或许也不会有,这法子怎能奏效……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从前没有……过?”宋韫红着脸问齐胤。

  齐胤不是个害臊的人,直接道:“此事不算秘密。康国皇室都知道,康国老皇帝喜好男色,因此后宫屡次闹出风波。徐霁从小厌恶他父皇这样的行径,自身是绝不肯沾惹男人的。偏偏从小同窗的洛岱相貌虽好,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,徐霁将他送给老皇帝净身为妃,未免没有自欺欺人的成分在。可惜啊,就算是做到这一步,徐霁还是不能忽视洛岱其实是和他一样的男人的事实,便只好找和他相似的女人替代。他们当然没做过。否则,一直盯着徐霁的康国诸王早就以此大做文章了。”

  宋韫听得皱眉,齐胤适时踩踏他人拉高自己,往宋韫怀里挤:“我和徐霁这疯子可不一样。男人怎么了,男人才好呢,男人才知道怎么让男人舒服欢喜……”

  低沉的嗓音荡进耳朵,宋韫脑子里却想到白天母亲对他说的悄悄话,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。

  “等你变回男人再说!”宋韫捂着耳朵把齐胤踹下床,后半句低得几乎自己都听不清,“不舒服再跟你算账!”

  齐小狗耳朵好使得很,咧嘴笑得稀烂,咚地滚下床也不觉得痛。

  “假一赔十,韫韫放心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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