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太后_重生后怀了先帝的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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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太后

  经过以太傅为首的阁臣依次鉴定,遗诏从字迹到宝印都是真的。

  也就是说,齐胤确实在未通过内阁的情况下,立下侄子齐俦为储君。而这份决定大晏国祚的诏书竟是由司礼监太监裴季狸随身保管的。

  宋韫回想刚才觉得后背生寒:裴太监一直陪自己在乾明殿跪拜先帝,就算外头有人起兵作乱,太傅疾言厉色,他袖中藏着遗诏,不动声色。

  这样的人,若不能收为己用,必成祸患。

  宋韫被送回坤宁宫时,将裴季狸袖口抓得格外紧。

  “娘娘,臣还有事要办,只能送您到殿门处。”裴季狸话语简单不带一丝情绪。

  宋韫知道这于理不合,可若不能赶在第一时间拉拢裴季狸,他往后的路恐怕是步步艰难。

  “先帝去得突然,本宫心中又哀又怕,又是初来乍到,许多地方不懂,裴卿可否同本宫说会话?”宋韫眨了眨熬得酸涩的眼睛,硬生生揉出点点泪光来。

  裴季狸低着头,宋韫虚假的泪光并不能触动他半分,他只说:“娘娘放心就是。新皇是大行皇帝千挑万选定下的继承人,最是仁孝。前朝一应事务自有新皇处置,后宫事务待娘娘休养好了再料理不迟。”

  宋韫垂下眼,双手交握在腹部:“那裴卿说过,要亲自照料本宫,可是当真?”

  裴季狸:“这是臣的职责所在,亦是先帝对臣最后下达的旨意。有臣在,无人能动娘娘和皇嗣分毫。”

  宋韫这回是真的放心了。

  齐胤死前行为古怪,而裴季狸作为齐胤信赖的人,连遗诏都交由他保管,他说齐胤命他照顾自己,那他必然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,再多做试探也无必要。

  坤宁宫是帝后成亲的喜房,皇后本不该住在这里。今夜宫内忙乱,宋韫顾不上忌讳皇帝是死在这的,只能在坤宁宫将就一晚。

  门外站着几个宫女太监伺候,宫内还是没人的,宋韫进了坤宁宫,转头再看,裴季狸早已不见了。

  宋韫跪了半夜,又被太傅三番两次叫太医的举动惊吓,膝盖痛心里乏,很快就倒在染血的婚床上睡去。

  再睁眼时,铁牛的大饼脸贴到眼前。

  “小姐,你的命怎么这么苦!一天不见就做了寡妇!”铁牛哀嚎。

  宋韫一把捂住她嘴,“慎言!”

  瞧铁牛绷着不合身的宫女衣裳,问:“谁送你进宫的?”

  昨夜,宫里催得急,只带了宋韫一人回宫,以至于他昨夜无人照顾。

  铁牛被过窄的衣裙勒得有些喘不过气,连抹眼泪都不敢把胳膊抬得太高。

  “小姐,哦不,皇后娘娘,也不对,太后娘娘……”铁牛一连换了几个称呼,才捋顺舌头,“是司礼监来人,让我来伺候娘娘。”

  铁牛环顾四周,压低了声音:“我进来之前,那个迎亲的裴太监吩咐,要好生照看你,大晏朝的未来就托付在您身上了。”

  说着,铁牛庄重的目光落到宋韫腹部。

  “我还听御膳房的宫女说了一嘴闲话,说您相貌太过美艳,勾得先帝拖着病体也要抖擞精神和您圆房,这才一命呜呼。”

  宋韫脸色瞬间垮下来:“……哪个宫女说的?”

  铁牛擦干眼泪,很包容地拍拍太后娘娘小手,“娘娘,这都不重要了。您别看铁牛不聪明,事到如今,这件事上,铁牛比您先看开:嫁人不就图一辈子吃喝不愁嘛。男人大多活不过女人,守寡嘛,早守晚守总是要守,赶早不赶晚,早守早安乐。圆房圆得多壮烈也没关系,有惊无险,您已经是稳稳当当的太后了,就算您没能生下一儿半女,谁还能不给您一口饭吃?我打听过了,太后的份例,一顿能吃二十个菜呢!”

  铁牛的人生追求不过四菜一汤,二十个菜在她看来简直就是神仙过的生活。

  宋韫揉揉肚子,铁牛的话虽糙,倒也确实勾起了他的馋虫。

  昨夜匆忙被抬入宫,饭是没顾得上吃的,饿到现在,早就是腹内空空。

  宋韫正要传膳,凤仪宫来了个嬷嬷。

  ——按例,凤仪宫是皇后居处,宋韫没来得及搬进去就给新人腾了位置。

  嬷嬷姓刘,是前晟王妃,也就是如今大晏皇后苏氏的奶妈。

  刘嬷嬷行礼之后说明了来意:“新皇在灵前即位,册我们娘娘为皇后,尊娘娘您为太后。宫内诸事繁杂,本不该打搅娘娘清净的,只不过后宫里毕竟是以娘娘为尊,皇后娘娘不敢自专,特遣老奴请娘娘移驾凤仪宫,商讨后宫一干事宜。”

  宋韫仔细打量刘嬷嬷,中等身材瘦长脸三角眼,通身缟素,说话不卑不亢,语毕便垂头顺眼,和宫斗话本里趾高气昂动则跳脚吆喝的刁奴形象相去甚远。

  高端的宫斗往往需要最质朴的姿态。

  宋韫心想,宫斗这回事,他虽然是第一次参与,但平日里在阙州听那些官家小姐们阴阳怪气,也大概能依葫芦画瓢明白一二,最风光的地方总是新人换旧人,后浪推前浪。

  这皇后苏氏,态度看似谦卑,说什么以太后为尊。可宋韫很有自知之明,这分明是先礼后兵的戏码。他隐约记得,前世晟王齐俦娶的是太傅的外甥女,苏氏是高门嫡出,不知道比他这个无爵无权宋家的“庶女”身份高出多少,怎会心甘情愿自认晚辈?

  后宫只能有一个主子。谁去见谁,这里头可大有文章。要稳住,不能失了先手。

  宋韫微微颔首:“不知皇后用过早膳了不曾。哀家昨夜在先帝灵前太过哀痛,身子骨又不济,如今竟是连行走也艰难。若是皇后还未用膳,哀家这里正要传膳,正好请皇后一起用膳。”

  刘嬷嬷深深惊诧于太后气度,抬头作难:“这……”

  先前皇后是想来坤宁宫请安来着,她把主子劝下了,说皇后与太后年纪相仿,却在辈分上矮了一头,寻常人家婆媳尚且难以和睦,何况皇家嗣母。新帝是侄子上位,皇后这边若是头一天便低头,日后便抬不起头了。

  刘嬷嬷满以为自家主子是礼部尚书嫡女,舅舅更是当朝太傅,身份比破落的凤鸣巷宋家庶女高出不知多少,定能将这没见过世面的便宜婆婆拿捏得死死的。

  这一抬眼,才发现,谁被谁拿捏还真不一定。

  知道太后年轻,却不知竟是如此貌美——

  五官大气明艳,精雕细琢的玉人似的。鼻似琼山,唇似丹朱。大概是因为哭了半夜,眼尾晕着粉红,像是敷着云霞揉成的胭脂,颜色恰到好处,多一分太过浓艳,少一分则显寡淡。又不似寻常寡妇惶恐无助而心如槁木双目失神,神态镇定。宋家是书香门第,许家却是武将出身,女儿也有几分英气。

  最惹眼的是那眉间一点胭脂痣红若灿星,越发衬托出眉目精彩。

  喜服还没来得及换,只匆匆套了缟衣罩住。难怪说“要想俏一身孝”,白衣漏出红裙边,真是把人魂都要勾了去。

  看来,宫人们传言先帝是被榨干了精血而亡,未必不真。

  有这样相貌,又有这般心计,自家心地良善的姑娘怕是要吃苦头了。

  “嬷嬷不言语,想是皇后用过早膳了?如此,哀家就不强求了。待哀家用过早膳,再让皇后来坤宁宫请安吧。新帝仁孝,皇后定也是哀家的贤媳。”宋韫笑得一点也不像恶婆婆。

  主子都发话了,奴婢哪敢说不,刘嬷嬷退下去,心里暗骂自己多事,若是不拦着主子来请安,还不会被太后言语里敲打,背上不孝的罪过。

  刘嬷嬷走了,早膳也一道一道摆了上来。宋韫卸下皮笑肉不笑的假面具,捏起筷子,只朝一盘小葱拌豆腐下手,对铁牛道:“剩下的都归你了。”

  “十九个菜,我还真不一定能吃完呢!”铁牛乐呵呵地搓了搓手,也不拘礼,如在家里一样,坐下就吃。

  宋韫进食优雅,碧玉的筷子在指尖开合,一点声音都不出。

  铁牛稀里呼噜地灌了碗丸子汤,手背一抹嘴,见太后吃得又少又素,不免看着宋韫平坦的腹部担忧:“娘娘,您平日里养兔子一样吃饭也就罢了。如今再只吃豆腐,饿坏小皇子怎么办?”

  太后娘娘险些将玉箸捏碎。

  铁牛毕竟是自己身边唯一的心腹宫女,宋韫觉得很有必要对其进行身体知识和宫斗知识的恶补。

  “第一,就算身怀有孕,胎儿也没有这么快就成形的,饿不着他。”

  “第二,我不会有孕。”

  “第三,我不怀孕,后宫才相安无事。”

  铁牛似懂非懂。

  对第一条她接受得很快,话本子里小姐和公子私会,确实都是两三月后孕吐才暴露私情。

  第三条,她也大概能理解,毕竟已经有了新皇帝,太后再生个嫡子出来,皇帝怕是觉都睡不香。

  可是第二条,太后凭什么这么笃定呢?

  迎着铁牛单纯质朴的疑惑目光,宋韫脸色微红,吃掉最后一块豆腐,支吾道:“先帝……他身子亏空体力不济,不能成事。”

  铁牛:“!!!”

  自以为破获皇家秘辛的铁牛姑娘激动拍桌,一个不留神,竟拍碎了饭桌,二十道御膳翻了一地,碗盘筷勺摔得脆响。

  正巧杯盘狼藉时,皇后苏明珠进殿来,听见声响急忙绕进后殿,将太后搀至一旁,“宋……娘娘可有伤到?”

  声如黄莺,温婉动听。

  宋韫暗自打量这位皇后:瓜子脸,鬓若乌云,发间只簪一朵纯白绢花。面带病容,肤色白得过分。像是哭过,丹凤眼有些肿,但也平添了眸中水光潋滟。

  看起来有些面善。大抵美人都是相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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