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是爱_重生后怀了先帝的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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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是爱

  裴季狸的医术,果然是晏国翘楚。

  在他带领下,太医院很快就研制出应对“瘟疫”的良药。

  将解药淬炼提取,融入纸墨和馅料。勾勒着栩栩如生五毒图样的符纸和五毒饼散发到百姓手里,药到病除,不利晏国的谣言也止息。

  在裴季狸的授意下,京郊官吏发放解药时不经意提起,这都是太后怀着身孕,日夜祈求上天才得到的赐福。五毒饼也是太后亲手做的。

  新的说法流传开来,街头巷尾都在传言,说宋韫所怀才是真龙天子,是能将晏国带往强盛中兴的天命所归。

  齐俦欢喜皇后怀孕没两天,又高兴不起来了,坐在乾明殿上,咬着牙封赏了裴季狸和太医院一众,到宋韫这,赏无可赏,冷笑道:“民间都盼着太后生下麟儿,朕也希望早日退位让贤。”

  说出这话,原本是指望群臣回应忠臣不事二主。但声音是有,却实在缺乏诚意。其中要数焉云深桀骜,眉目里都带着不臣服的意味。

  还有裴季狸。御马监和司礼监都在他手里,钱权在握,京畿营防也在他掌握中,实在令人忌惮。

  这两人铁了心站队宋韫,这天下迟早要姓了宋。

  齐俦下朝回到御书房,吩咐心腹太监:“召继清道人来!”

  继清匆匆赶来,献上刚炼制好的丹药,禀报近日所观天象。

  齐俦服下丹药血脉上行,凝目握拳,喊了声“好!”

  继清说朕才是天命所归!朕是真龙天子!宋韫终究不是朕的对手!

  哪来莫名的忠诚追随,那些佞臣不过是想拿捏另一个更顺手的傀儡。唯利是图便会为利而散,只要将其分崩离析,这晏国江山还是他齐俦的!

  齐猫猫不知去哪闲逛了,宋韫独自一人听裴季狸汇报此次京郊具体情形。

  裴季狸还带来了宋家送来的包裹,父母送的补药和零食中突兀地混进一张面具。

  经过裴季狸之手的东西,他不可能没有查验过。

  宋韫拿起面具,“这个……”

  裴季狸点头,“娘娘留着吧。”

  宋韫这才把包裹收好。

  裴季狸说:“此事太医院也算尽心尽力,尤其是周太医。娘娘留他性命至今,他感恩戴德。经此一事,太医院便可以他为院首。太医院上下一心,唯娘娘之命是从。”

  太医院虽不算机要之处,但必要时候可以拿捏生死,当然要其中有人,还得是谨言慎行,留有把柄在手的便于操控。这样的安排很好。

  宋韫想到另一个太医,“葛白术呢,此次研制解药可有出力?如果立功,还是可以留他一命……”

  裴季狸脖子上伤也好得差不多了,闻言冷笑:“娘娘慈善也要有个限度。葛白术事发当天便被处死,现在怕是连奈何桥都过了。”

  宋韫蹙了蹙眉,“是苏明珠处置的?”

  裴季狸:“是谁有什么紧要。他做了该死的事,不祸及家族已是天大的恩德。”

  “是你杀的吧。”宋韫叹出一口气,直视裴季狸,“怎么死的?毒药,白绫,还是匕首?”

  “太后还是别听了,恐怕会吃不下饭。”裴季狸笑意冰冷中带着点嘲讽,“泛滥的善意可不能开胃。”

  不就是杀人吗,还能有多可怕。宋韫较劲似地瞪回去,“裴卿但说无妨!”

  “好,太后仔细听着吧,能学一招半式也不错。”裴季狸捻了捻指腹,“凌迟。身上的皮肉剖成三千片均匀的薄片,骨架上一星半点肉丝也不见。白生生的架子里兜着猩红发黑的五脏六腑,肠子从肋骨的间隙里流出来,狗都不吃,只好做花肥。”

  宋韫“怀孕”快到两个月,铁牛说他有福气,都不害喜的。宋韫想装个样子,但也实在吐不出来,但裴季狸的话从耳朵里灌进去,胃里就开始泛酸水。

  这就是所谓的“老规矩”吗?

  宋韫捂着心口干呕,听见裴季狸收了戏谑的语调,波澜不惊地说:“陛下交代的事臣算是办到了。娘娘记住这种感觉吧,在外人面前再演得像些,烂好人的善心也收敛些。”

  裴季狸退出去了,宋韫余光里出现一团黄色形状。

  齐胤跳上桌子,盘成一圈躺下。

  宋韫坐在圈椅里,给自己倒了杯水,“让裴季狸找机会说这些话恶心我,有意思么?去哪了?一早上起来便不见你……尾巴怎么了?!”

  齐胤原本时常不安分地摇来摇去的尾巴断了一指长,断尾处还在流血。尾巴又沾了泥水,毛发又脏又塌。

  脸上也不好。双目无神,耳朵尖被烫卷了一片。

  身上一股糊味,又苦又涩,像烧尽了的粗劣的香蜡。

  齐胤没回答他的话,反而抬头目光空洞地问:“爱是什么?”

  这是宋韫从没见过的模样,宋韫被他问住了。

 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?

  他不是时常把“爱”字挂在嘴边上吗?怎么反过来问别人。

  还没等宋韫开口,齐胤自问自答道:“爱是私有,爱是排他,爱是将所有温柔给予一处,爱是此地春暖花开笑靥如花哪管别处冰天雪地肝肠寸断——”

  话没说完,脏兮兮的猫猫被揽进一个清香温暖的怀抱。

  腾空,然后被安置在柔软的枕头上。

  宋韫用清水洗去猫尾巴上的血水和污泥,用齐胤留给自己的伤药涂在断尾的伤口上,把没穿过的干净里衣撕成条,一圈圈裹住尾巴。

  “尾巴太长反而没那么好看。你要是喜欢这身毛色,我找颜料来给你照样画上。”

  “什么?”齐猫猫抖了抖耳朵,茫然的圆眼望向宋韫。

  “别动,耳朵上还没涂好药。”宋韫按住发抖的猫头,“你不是常说,即便是做了猫,也是黄袍加身贵气非常?白布不好看,加上花纹,便和从前一样了。”

  齐猫猫:“朕……”

  “出宫去了吧?”宋韫把处理完伤口的齐胤抱起来,换掉被踩出暗红色小梅花的枕头,“宫里没有这种红土。”

  “朕没有——”

  “铁牛说春天都过了,也不见你着急,可宫里哪还有别的猫。”宋韫抢在他前面道,“宫外花花世界,陛下是遇到什么求而不得的爱猫了,落得一身伤还说那些丧气的话?”

  “爱……爱猫?”齐猫猫湿润的眼睛瞪得老大,小脸通红,好在毛厚看不出来,“朕怎么可能和猫……朕出宫是因为,朕……”

  宋韫拍了拍齐胤没受伤的那半边脑袋,“开玩笑而已。既然是说不出来的事,就不必说。只要陛下别把什么‘私有’、‘排他’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就好。”

  宋韫微笑着,他的话让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。

  原来是开玩笑。

  宋韫竟然也会开玩笑?

  也是,聪明如他,能从红土推测出行踪,怎么会以为他是出宫去私会母猫……宋韫看出了他的崩溃,包容了他突然的无助,还给他留着脸面不追根究底。

  世上大概也只有宋韫会如此了。

  真是活菩萨。

  对所有人都发善心。

  齐胤偏着头去蹭宋韫手背,碰到耳朵上伤口,嘶了一声,眼眶滚出两大滴眼泪,“好疼,要韫韫吹吹才能好。”

  论耍赖,宋韫当然缠不过齐胤,逼得没办法往他耳朵尖上吹了一口气,没防备被这家伙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嘴唇上擦过一片湿润。

  还没反应过来那湿润是什么,齐胤就跳开了,尾巴伤口蹭到了床沿,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喊:“妙峰山住持明日要进宫来,那也是自己人!”

  宋韫没忍住笑,“知道了。”

  妙峰山是齐胤布局的暗桩,这当然不必多言。

  “瘟疫”起源自妙峰山,如今借上天赐福的名义平息了祸患,还需要妙缘禅师出面增加宋韫得上天保佑的可信度。这是明面上的目的。

  还有一个目的。“瘟疫”其实是人为下毒,特意选在了妙峰山,宋韫想知道,除了山上活水流经多地外,是否还有其他原因?

  妙峰禅师先见了皇帝,皇帝对大师并不热切。毕竟是齐胤信赖的,齐俦自然把他划归先帝一党,较劲似的,齐俦连佛教都不尊崇了,信奉其道家来。

  妙缘禅师孤身前来,互相见过礼,宋韫问:“那位小师父怎么没来?”

  妙缘怔了怔,对面人怀抱黄狸,神色闲淡,像是随口问起的。

  “松松母亲接他去了。”妙缘思忖后答。

  松松。多可爱的名字。

  宋韫进京那日,看见留着长生辫的少年和尚,呆头呆脑的但五官俊朗,便多留意了一些。

  那少年和一般的和尚不同,穿着厚实的僧袍却没剃头,小尾巴似的跟在住持身后。

  原来是谁家寄养在庙里的么?

  养儿不易,有时孩子命格太重压不住,便给庙里或道观里做寄名弟子,在家穿僧袍道袍应景,真正住进庙里的倒也少。像这般年纪,还住在庙里,却也没有正式出家的,宋韫是第一次听说。

  “寄名弟子能跟在住持身边,是一场大功德大造化。”宋韫微笑道。

  妙缘看看宋韫,又看他怀里的猫,“寄名……算是寄名吧。松松母亲挂念孩子,怕孩子染病,接回去看看,过些日子便要送回来。天下父母爱子之心都是相同。”

  齐猫猫喵了一声,用头蹭宋韫填了棉絮的腰腹,“朕爱韫韫与皇儿,胜过世间任何人。”

  当着出家人,说这种话,不怕臊得慌。宋韫红着脸偷看大师神色,发现并无异常,对方应当是不能听懂齐胤说话的,这才松了口气。

  “说到此次事故,大师应当知道是有人下毒了。我怀疑是康国人所为,事发不算久,下毒之人可能还在暗处观望。不知大师近日有没有在禅寺附近发现什么可疑人等,也好遣人循着线索追查。”宋韫正色道。

  妙缘道:“陛下从前也一直怀疑寺内有康国细作潜伏,此次终于让他露出了马脚。老僧来的时候,裴大人已经将其带走审问了。”

  宋韫:“那就好。有劳大师了。”

  妙缘念了声佛号:“还有一事要向陛下娘娘禀告。老僧夜观天象,发现两月前的天象,又有类似出现。”

  两月前,宋韫进京时,抬头望见长庚伴月,大凶。然后齐胤就被他“冲喜”给冲死了。

  这回又是什么?

  妙缘道:“荧惑守心,不利人主。”

  宋韫蹙眉,“难道当今皇帝也——”

  妙缘摇头,“天下二分,这回,轮到康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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