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4 章 第八十四章_小侯爷与青梅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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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4 章 第八十四章

  第八十四章

  和风顺畅,山路难行,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极为稳当。趴在那单薄的背部,萧行一颗心酸酸.胀.胀,唇角扬起的弧度慢慢落下,她轻声慢语:“阿纵,你怎么哭了呢?”

  “哭了?有吗?”

  “有啊。你还想骗我不成?”萧行想要从怀里掏手帕,动作一顿,又熄了心思。

  她缓声道:“阿纵,你回头看看我。”

  淮纵回头,温温软软的唇吻去她不知何时从眼眶滑落的泪。她傻傻定在那,细心感受背上这人的轻柔宽慰。

  这一吻,直吻到了她心里去。

  紧绷的那根弦随之松开,堵在心口的担忧后怕自责内疚随风而散。

  吻毕,萧行无力地将下巴枕在她肩膀,语带戏谑:“你把我保护的很好,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说哭就哭呢?”

  哪怕不用回头,单单听这语气淮纵就笑了出来:“就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没用。”

  “怎么会没用?”萧行不服气地咬了咬她的侧颈,怕咬重了后还为亲,她眼睛含笑:“我这么喜欢变着花样的欺负你,占你便宜,你怎么可能没用呢?出门一趟,回来怎么就变笨了……”

  她声音轻柔如春天飘在半空的柳絮,听得人痒痒的。淮纵深呼一口气按压下深处泛上来的悸动怜惜,等了一会儿,耳畔传来细微的呼吸声。

  萧行太累了,撑到此时才睡去委实不易。

  她睡着了,淮纵之前强忍着逼回去的眼泪这才不要钱地砸下来,背着人,腾不出手拭泪,于是泪痕渐渐被风吹干。

  她得快点,再快点。阿行受了伤,耽误不得。

  鸾城三里外,清水镇,清水巷。

  偏僻的农家小院,谨慎地打开门,看到一身落魄眼睛哭肿的侯爷,阿薛差点惊呼出声,好好的人怎么回来成这样了!

  再去看背上熟睡的女子,她眼眶泛红,想也知道两人回来的路上受了好多苦。

  她慌忙去备洗澡水以及疗伤需要用到的药。

  一身白衣的桓决坐在院落梨花树下的藤椅闭目养神,听到动静,她睁开眼,饶是有所预料也被淮纵这一身伤惊得睫毛颤了颤。

  比起淮纵,她这点伤似乎算不得伤了。

  这人仿佛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,要说狼狈的确十二分的狼狈,可要说坚韧,谁能比得过呢?身有傲骨,一息尚存便可浴火重生。

  世代凛春侯的荣耀与责任塑造出这样一个女子,鸾国气数未尽。

  桓决看了她一眼,便将目光转移到萧郡主身上。淮纵千军面前夺一人,没能救回萧帝,却独独将萧行抢回来,家与国,她选了家。

  这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。

  擦肩而过,淮纵来不及多言,仅仅与桓决点头示意,便抱着人踏进房门。

  偌大的浴桶不断冒着热气,熏红了两张苍白的脸。淮纵赤.身露.体地坐在其中,怀里横抱着伤痕累累的萧行,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洁身子。

  两刻钟后,她撑着一双长腿从水里迈出来,萧行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
  淮纵眉眼柔和,将人放倒在铺着干净被褥的木板床,随意地扯了外袍披在身上,俯身专心致志地为熟睡之人上药。

  那双嫩白的玉足磨出一个个血泡,哪怕见惯了血腥画面,淮纵拿针的手无可避免地抖了抖。若非为她,阿行金枝玉叶哪会受这份罪?

  她无比庆幸在千军阵前把人夺了回来,说她不忠不义也好,说她见色忘义也罢,她怎么忍心这人受苦受难?

  上药的过程实在漫长,萧行于睡梦中蹙紧双眉,唇边发出疼痛难捱的哼.声。

  “阿行忍一忍,很快就好了。”淮纵下手更轻。

  脚上的伤还是其次,要命的是萧行大腿被头狼狠狠咬了一口,若力道再大点,恐怕要活生生撕扯下一块肉。肩膀、后背,或多或少存在不同程度的抓伤。

  “阿纵……”萧行缓缓睁开眼,没多少血色的唇蔓延开明媚的笑。她似是没意识到当下的羞人与窘迫,依赖地依偎到心上人怀里,不讲道理道:“怎么趁我昏睡偷看我?”

  淮纵睫毛快速地眨了眨,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两人动作暧.昧,说不出是羞涩还是心疼,她温柔地含.了她的唇,百般描摹,直吻.得萧行丢盔弃甲:“阿行是我妻,何来偷看一说?”

  她光明正大又坏笑地寸寸打量,萧行难得没恼。她知道阿纵在为她上药,之所以有偷看一说,实则是唯此才能转移这人的自责心痛。

  淮纵舍不得萧行受伤,萧行又哪舍得她落泪呢?她大大方方任她看,药还没涂抹好,就开始勾人。

  最后还是淮纵受不住,率先服了软:“阿行,别这样看我。”

  “嗯……”萧行掌心抵着她肩,疲乏地从她怀里退出来,身上的伤料理了七七八八,剩下后背那道抓痕,淮纵稳了稳心神,看她又有支撑不住倒下去的趋势,心疼地拥着她:“别乱动,这样也能上药。”

  她声音少了往日的澄澈,着实撩人。

  小别胜新婚,分别三月,萧行对她的触碰相当敏感。明明是在疗伤,心底控制不住地冒出两分旖.旎。

  她叹了口气,反而越发依赖眼前人,清冽的药香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在一处,她微微拧眉,忍着疼楚,问道:“会留疤吗?”

  淮纵一怔:“不会。”

  听她说不会,萧行心绪登时复杂起来。一时埋怨为何伤成如此都有不留疤的法子,一时庆幸不会留疤。矛盾的厉害。

  淮纵心思活泛,观她神情,忍不住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就那么喜欢教我心疼?”

  小心思被戳破,萧行面上淡然,唯独耳垂鲜红如血,她的确存着让淮纵心疼的念头,也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心疼。

  她们幼时相识,或许论起了解,对方才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。她摇摇头,眉毛舒展,放心地攀着淮纵的肩:“对了一半。”

  “一半?”淮纵望着脊背那道明显的伤痕,上药的动作愈发温柔,连同呼吸都轻了不少:“另外一半呢?”

  “阿纵。”萧行喟叹一声,继而眉眼带笑:“如此,我算不算为你死了一遭?”

  死。

  这字眼来得太快,太猝不及防,那只修长的手显出一晃的慌乱,手上失控,弄疼了本就伤痕累累的某人。

  等她清醒过来,手扶着萧行瘦削的肩急忙去看她的眼,看到了一瞬被克制掩藏的仓皇。

  淮纵愧疚地抚了抚她后颈,咬紧下唇,片刻整理好如滚水沸腾的心情。

  群狼环伺,若她醒得再迟些,以阿行那时癫狂的状态,怕是真得会葬身狼腹。她指尖颤抖,顾自平复。

  却见萧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,眷恋地倚入她怀中,温软的唇贴着她耳边张张合合:“你知道吗?阿纵,我喜欢为你出生入死的感觉。我不是菟丝花,你也不能把我看作菟丝花。

  你的需要,会给我莫大的勇气,我不是柔柔弱弱只懂得依附旁人,你是女子,我也是女子。

  世人看到的都是长刀直指所向披靡的凛春侯,谁又晓得我的阿纵也是需要被人怜惜保护的呢?他们不晓得,而我晓得,我愿意为你百死不悔。”

  世上能不费吹灰击溃淮纵心房的唯有萧行一人。爱淮纵的女子可能不止萧行一人,可萧行给的,是让淮纵最喜欢而承受起来最没有负担的。

  她的意思,她懂。她懂萧行有一颗不输于人的心,懂她的倔强和争强好胜。哪怕在喜欢这件事上,淮纵为她持刀独闯千军前,萧行呢?萧行更愿为她舍生忘死!

  淮纵忽然咧唇笑开,故意用指腹点在她受伤的背脊,萧行吃痛,嗔怪地看她,继而两人相拥而笑。

  “好了,别再乱动了。”淮纵嗓音低哑,揽着人继续忙碌手上的细致活,直到包扎好,她嗅着萧行的发香:“阿行,我找到五色石莲了。”

  萧行并不觉意外,她嗯了一声,脑子里快速计算了时间,刚要言语,便被淮纵拥着在木板床躺下:“不急,咱们明日回城。当下最需要做的是好好睡一觉。”

  内忧外患,想要扫平,非一日之功。萧行点点头:“你的伤……”

  “好多了。”担心萧行不信,她哑着声在她耳边念起这趟不归谷之行。

  “说起来,还是欠了京涯一声谢……”

  作为逍遥谷主的高徒,京涯的厉害之处算是教淮纵开了眼界。不说旁的,只说炼药术,天下之大,无人能出其右。

  与京涯在谷同生活了一段日子,期间不知被投喂了多少丹药,不间断的药浴,彻底重塑了淮纵的根骨。

  否则仅凭一人一刀如何能在冶国几千兵马面前全身而退?否则,又该怎么解释她身上大大小小自主愈合的伤口?

  她尚且如此,那么被一剑穿心的京涯是不是还活着?

  不归谷的道术是世间难以窥测的秘密,淮纵伸手抚平萧行皱起的眉:“若她不死,我便没有任何立场心存记恨了。”

  血债血偿,自她眼睁睁看着桓决刺出那一剑后,也算给了无辜枉死的龙卫军一个交代。

  出门寻药还能寻回一个难以用常理揣测的强大情敌,淮纵招惹桃花的本事见长,萧行心底生了郁气,不愿被瞧出来,叹息着揽着她腰:“那她有折磨你吗?”

  淮纵面色不改:“没有,她对我……很好。”

  除了几次三番险些送命,忍了过来,熬了过来,京涯在领教了她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秉性后,的确待她无一不好。

  “阿纵,抱紧我……”

  淮纵下意识贴近她身子,聪明的脑袋装着许许多多烦心事,一件件地想明白,再垂眸,美人容颜姣好,唇瓣微张,她亲.了.亲萧行,偷着缠着占了好大的便宜,这才放心阖眼。

  “竟是连饭都不吃了?”阿薛端着饭碗轻手轻脚地从门口退出来。

  因着服用半成品的玄机丹,桓决如今正处在被药力反噬的阶段,她坐在院落,随意地招了招手。

  视线相撞,阿薛身子僵直,犹豫再三迈步过去。

  她走上前来一言不发,桓决气极反笑:“怎么,过河拆桥?我落到现在境地是为了谁?为救淮纵逃出生天我损了十年功力,阿薛姑娘,这笔账怎么偿?”

  阿薛脸色发白,端着托盘的手抑制不住颤抖:“你、你想怎么偿?”她低下头来,不知想到什么,双眼通红:“我已经没什么可给你的了……”

  “是啊,你人都是我的了。”

  盛满粥的瓷碗在托盘颤动两下,阿薛屈辱地抬起头,强忍着不让泪掉下来:“是呀,那你还想要什么呢?”

  她这副样子,看得桓决想欺负人的心慢慢落了回去,不自在地移开眼,竟荒唐地不敢同之直视。

  她嘲讽地扬了扬唇角:“既是我的女人,怎么连我用没用饭都不关心?我饿了,手上无力,你来喂我。”

  一番话被她说得理直气壮,阿薛忍了又忍,艰难地靠近两步,拿着瓷勺的手隐隐打颤。

  她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,桓决火气上来出口更加凉薄:“闹的像是我强迫了你!退回多少日子,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么?!”

  为救侯爷,当然是心甘情愿。

  阿薛定在那眼睛直直地看着她,红红的,像兔子眼。桓决自始至终不肯看她,她认了命,语气和软下来,退一万步说,桓决言而有信,没有白要了她身子。

  这就够了。

  她忍着酸涩,眉眼露出笑:“桓姑娘,是我不好,来,喝粥吧。”

  冒着热乎气的红枣糯米粥被喂到唇边,桓决闹着别扭吃了。

  素白的帕子细心擦过唇角,她讶异地挑了挑眉,阿薛面容平和地将帕子叠好收进袖袋:“还饿吗?想吃什么说与我听,我去做。”

  向来对她没好眼色的人突然变得温柔可亲,桓决软着手臂拉扯她衣袖,眨眼间,阿薛犹豫地半靠在她身上。

  白衣如雪的女子收敛了高傲锋芒,无甚力道的手掐着那腰肢:“想吃什么都可以吗?”

  她语气怅然:“可惜了,我这会什么也做不了。不如这样好了,你来伺候我,怎么样?”

  阿薛脸色涨.红:“什、什么?”

  鲜冬族巫女注定活不了太久,桓决自从那日晓得了那滋味,这会再看这人面若桃花,不禁动了念头:“听不懂吗?你是我的女人,服侍我不是正应当吗?不然你想服侍谁?你家侯爷?”

  她不客气地冷笑:“想都别想!”

  “我”我没有!

  话未说出口,桓决不情愿地用手指堵了她的唇:“快点,抱我回房。改天等我好了,炼药给你吃。”

  她看着阿薛,竟想不起当初为何频频地想要逗着她玩了。或许是阿薛见了她就咬牙切齿的劲儿,或许是想看看这人有天会不会哭得梨花带雨。

  总之,她眸光陡然柔和下来,望向那柔软的腹部,不出所料,下一代的巫女便是由此人孕育而生了。

  “你还在纠结什么?你纠结,那件事就可以当作不存在吗?是你答应要做我的女人的。”桓决手指勾着她的发:“快点,我等不及了。”

  阿薛被她不知羞耻的姿态噎得不知如何招架,转念一想,如果能有机会把此人在她身上做的那些讨还回来,未尝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。

  脑子一热,她抱着桓决走开。

  淮纵是被饿醒的。

  醒了,她抱着怀里的人稍作温存:“饿了吗?”

  萧行睡得迷糊,饿与不饿还是晓得的。她抱着淮纵脖子,气息甜腻,随意说了几样吃食,说得淮纵肚子咕咕叫。

  “你再睡会,我去问问阿薛。”

  萧行慵懒地收回玉藕般的细嫩胳膊,睡眼惺忪:“早点回来。”

  “好。”系好衣带,淮纵迈出门。

  暮色四合,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搀扶着走来,淮纵不好意思劳烦长者,说笑了两句很快来到阿薛的房间。

  叩门之后无人应,她一阵讶异,没多想,转身朝后厨拐去。

  桓决的房间挨着后厨较近,习武之人耳聪目明,遑论淮纵内功深厚。早过了不知人事的阶段,是以声音传来她惊得直欲踹开那道木门!

  停在门前伫立了足足半刻钟,她耳朵发红,莫非是她想歪了?可桓决和阿薛怎么可能是两情相悦?

  忆及桓决说到的鲜冬族秘闻,她脸色沉下来,忍了忍,终是拂袖而去。

  凛春侯洗手做羹汤,服侍萧郡主用过晚饭,阿薛始才面色红润地赶来,乍一见侯爷那张俊俏的脸,蓦地生出几分心虚。

  不等她告罪,淮纵不甚在意地挥挥手,比起儿女私情,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明日,她要带阿行堂堂正正回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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