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第六十章_小侯爷与青梅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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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第六十章

  第六十章

  冬雪飘飞,人间换了景象,隔着重重门,地龙烧的旺盛,暖融融的,帝师府,火炉旁,华阳长公主今儿个算是长了见识。

  打小爱面子的凛春侯殷切地陪在娇妻身侧,事必躬亲,妥帖地像换了个人。若不是那张脸实实在在的俊美、那双眼睛真诚不似做伪,华阳少不得要怀疑一二,这人被暗中换了芯子。

  鸳鸯锅里的油水渐渐沸腾,淮纵取了长筷夹了菜蔬放在萧行手边的碟子,恨不能喂到嘴边的劲头,看得华阳生出一股恶寒:“你们……”这是又闹什么呢?

  萧行喜食素,闻言淡笑:“是她在闹,我好好的吃火锅,不关我的事。”

  啧,怎么就不关你的事了?华阳还要再问,被絮絮轻轻扯了衣袖:“殿下,那块白玉豆腐看起来很好吃。”

  “好吃吗?”华阳注意力被轻易夺去,回想着小姑娘方才细弱喊的那声殿下,她顿时眉开眼笑。

  絮絮对她有情,她也喜欢絮絮,两人情投意合,起初情意被戳破,絮絮脸皮薄不肯见她,她愣是在帝师府徘徊许久,这才守得云开见月明。

  “好吃絮絮就多吃点,瞧你瘦的,身上没几两肉。看着怪心疼的。”

  “嗯嗯!”少女睁着亮晶晶的眼,深情厚意,情场中人哪个看不明白?

  淮纵心里叫嚣着不服气,对上华阳挑衅的眼神,她笑靥如花地继续投喂萧行:“来,阿行也多吃点,冬天嘛,正是长肉……”

  “什么?”萧行笑意一滞。

  冬天嘛,正是长肉的季节,不多吃点,怎么过冬呢?话到了舌尖被淮纵生生打住,仗着有张好看的脸,她笑得灿烂天真:“阿行这体质,怎么吃都不长肉,所以更要多吃点,来,我喂你。”

  说着她当真夹了素丸子喂过去,萧行看着她,气也不是,不气也不是,丢给她一个嗔怪的眼神,极其配合地红唇张开,淮纵看得小心肝一颤,连忙克制住胡思乱想的念头:“好吃吗?”

  “好吃。”当着华阳絮絮的面被这般投喂,萧行脸不红心不跳,勉强稳住了作为郡主的气派,担心淮纵开了头收不住,她刚要劝说,哪知淮纵精神焕发,抬手倒了杯果子酒:“阿行再来尝尝这酒?”

  四目相对,看清她眼底的警告,淮纵立马学会了安静。这还没怎么呢就被人比下去,说不过去。她安安静静坐在那思量怎么做好完美的狗腿。

  另一旁,萧行坐姿端庄,举手投足一身风雅,才高八斗的凛春侯眼前一亮,提议道:“天赐好时节,不如咱们也学古人,烫菜吃酒写诗吧?”

  写诗?华阳看了眼絮絮:“絮絮想听我吟诗吗?”

  “可以呀。”林絮絮和她肩并肩挨着:“不过,论写诗,有侯爷和郡主在,谁能掠其锋芒?”

  “那我写了不给她们看,只给你看,这样,就是输了也不怕。”

  林絮絮抚掌轻笑:“甚好。”

  她看着淮纵:“侯爷可不准偷听、偷看。”

  淮纵长眉一挑:“彼此彼此。”

  她要给阿行写诗,若被人听到了,也怪难为情的。

  一拍即合,四人各有各的忙碌,丫鬟们献上文房四宝。

  外面雪花飘飘,暖房里春意盎然,有诗有酒有美人。淮纵这辈子的文采都用上了,直将萧行夸得世间绝无仅有,文不加点,十八首情诗里竟藏着八首艳诗,看得萧行羞恼之余,不示弱的回敬过去。

  喝到醉醺,被下人搀扶着出来,华阳借着醉酒拉着小姑娘的手往别处玩,一顿火锅吃完,酒也喝了,情也表了,该说的不该说的,都借着满腔酒气落回了萧行心坎。

  出了帝师府的门,风一吹,酒气散开,淮纵目色恢复了几分清明。握着萧行的手上了软轿,小侯爷总算没忘记自己拼死拼活为了什么,她酒量比萧行好,由着萧行倚在她怀里,唇边染笑:“阿行醉了?”

  “你说我醉没醉?”萧行拉着她的衣袖,放松地倒在她怀抱,酒意上涌她妩媚地笑了笑:“我竟不知,你肚子里藏着那么多浑话。阿纵,你猜,我是真醉了,还是在装醉?”

  温软蛊惑的嗓音如雨滴落在琴弦,琴弦颤动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淮纵难得的两分清醒也被她摧毁,她搂着娇妻,神色迷离:“不管你醉没醉,普天下能这样抱你的,只有我。”

  “你再哄哄我?”

  “好啊。”

  软轿融融,清甜的酒香肆意在唇齿漫开,隔着帘子,风进不来,雪落在轿顶,簌簌有声。“这样哄,喜欢吗?”淮纵坏笑看她,风流浪荡处,自有一抹纯情教人难以忘怀。

  一根玉指从她唇角擦过,淡淡的水渍弥留在指尖,萧行晕沉沉地抬眼:“实在是不能再喜欢了。”

  醉意袭来,她慢慢合上眼,满脑子想的还是淮纵写的那十八首情诗,字字关情,字字真情,她喟叹一声,觉得淮纵坏一点也没什么不好。

  她自去昏睡,苦了逐渐清醒的淮纵。

  软轿停在侯府门外,凛春侯拦腰抱着萧郡主从里面走出来,她脚步踉跄,明明酒醒了大半,腿脚却好像不是自己的,上台阶时身子一晃,惊得连最后那点醉意也散了。

  阿净看得心惊肉跳:“侯爷,小心呐。”

  淮纵没吱声,低头看着睡相乖巧的某人,她温柔地笑了笑:“无碍,本侯……只是太开心了。”

  抱着心上人,感受到阿行对她的纵容,太开心了。

  从府门一路来到白玉池,负责侍候的丫鬟阿韭愣愣地看着一身里衣的侯爷,后知后觉地红了脸,后知后觉地慌忙退出去。池水温暖,淮纵觉得从哪儿跌倒,再从哪儿爬起来。

  可她看见萧行,膝盖就忍不住酥.软,半跪着俯瞰她的眉眼,淮纵指尖描摹萧郡主毫无瑕疵的脸部线条,轻声一叹:“你是醉着,还是醒了呢?”

  萧行睡着的时候,比她清醒时多了分柔软,多了分端庄,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高贵悄然隐没在骨髓,倒显出女儿家的柔情百转,一呼一吸,都能挑弄人内心深处最疯狂的幻想。

  太致命了。淮纵捏了捏眉心,倏尔灿笑:“阿行呀阿行,你喜欢这样的方式吗?你睡着,我醒着,哪来的滋味?就这样要了你,实在太便宜你。”

  说着她抱着人迈进池水,睡得香甜的萧郡主梦里似乎在欣赏桃花。

  桃花瓣洋洋洒洒,站在树下的人从幼年时的小团子,换作一身锦衣眉眼弯弯的少年侯爷。

  “阿行?你可一点都不老实,连这样的事都要挖坑让我主动跳,我若一人跳下去了,多孤单?你自己挖的坑,要跳也是我们两人一起跳,手拉手共赴山水,那才好呢。你说是吗?”

  梦里的她比平日里羞涩许多:“阿纵在说什么,我不懂。”

  “不懂?”少年郎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颌:“阿行是块举世难得的小点心,不能偷着吃。”

  “那要怎样吃?”

  “当然是光明正大地吃了!”衣冠楚楚的小侯爷手扶腰间玉带,面若桃花,眼眸亮如星子:“阿行,你看我,像不像和你一样好吃的小点心呀?”

  内室之中,淡色纱帐中,躺在软榻的美人慢慢睁开眼,一双水润的眸子,漂亮地不似世俗人,从睡梦醒来,萧行眨眨眼,直到茫然泯去,忆起醉酒之事,她红唇微扬,却在下一刻心底生出更多恍惚。

  一动不动地躺在那,此时的身体和无数次醒来的感受无甚差别,她困惑地蹙了眉,阿纵,竟然忍住了吗?没忍住倒还好,她了解淮纵,淮纵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主儿,她这次忍住了,那么下次……

  萧行娇躯一震,一股不妙的预感冒上来:那么下次,她怕是要惨了……

  “真是过分啊。”她笑着感叹,语气听不出恼,反而透着化不开的宠溺。想到梦里的种种,她喃喃自语:“我是小点心吗?”

  她都已经做好了交托一切的准备,没防备淮纵根本不接招。谁能想到争强好胜艳压群芳的萧郡主,纯情起来也是个娇软青涩的小姑娘?

  那些事她懒得胡思乱想,借着醉酒一味推给淮纵,大好的机会她给了,看样子淮纵竟然不满意?萧行陷入一阵苦恼,想着曾经看过的画本,寡欲的人这会罕见地起了一分绮念。

  若是和阿纵……她弯了弯唇角,压下绕在心尖的忐忑紧张,她认真地想了想,阿纵喜欢她醒着,其实醒着也没有什么不好。退一万步说,阿纵就是自伤也不会伤了她。

  自觉想明白的萧行便要起身,哪知锦被滑落,凉意爬上肌肤,她怔了怔,羞意在血液沸腾。她浑身漫着沐浴过后的清香,可沐浴过后敢这样待她的,除了淮纵,还能有谁?

  萧行暗暗咬牙,先前那点花花心思灰飞烟灭,衣架挂着备好的一应崭新衣裳,取了小衣穿好,好歹没再赤着身子,她缓了缓,面色淡然地理好着装。

  听到里面传来的起床动静,阿韭端着温热的清水叩门进来,见了她,萧行没来由的红了脸:“侯爷呢?”

  阿韭连忙道:“侯爷在书房作画呢!”

  画?萧行右眼皮狠狠一跳,梳洗过后匆匆出了门。

  看着郡主匆忙的背影,阿韭止不住感叹道:郡主和侯爷琴瑟和鸣如胶似漆,夫妻感情可真好。侯爷那般懂得疼人,郡主应该是开心的吧?

  书房,凛春侯提笔蘸墨,聚精会神地勾勒一卷美人出浴图。画两笔,发会呆,然后接着画。以至于过于专注,连萧行进门都没听见。

  看着她的背影,萧行原本急切的心忽然平静下来。她和阿纵……想着醒来那副模样,萧行稳住呼吸,轻移莲步,凑在一旁看了眼,耳尖迅速被染红:“你、你在画什么?”

  陡然听到温柔熟悉的嗓音,淮纵笔下一顿,强大的自控力使她稳住手腕,没糟蹋了笔尖勾勒出的心血。

  她轻佻一笑:“阿行,好看吗?”

  好看吗?你还能再流氓点吗?萧行气得不轻,伸手夺画,意识到事态不对,淮纵小脸一白,急声道:“哎呦!别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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