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第四十八章_小侯爷与青梅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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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第四十八章

  第四十八章

 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?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喜欢。由此就可以反推女婿一般很难讨岳父喜欢。

  在凛春侯看来的确是那么回事,谁家的掌上明珠被抢了,还能笑呵呵的呢?

  萧行生母早丧,徽王爷爱女如痴,到了这个节骨眼,没有传说中喜爱女婿的岳母护着,孤身一人面对凶巴巴的岳父,淮纵能做的,只有谨小慎微地吸着新鲜空气,堪堪稳住作为凛春侯的声威。

 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莲花池前,池水清澈,这时节荷叶凋零,细雨浸在水面溅起细小的涟漪,养在王府的锦鲤天生比别处的同类胆子大,哪怕知道人来了,也能从容自在地摇曳摆尾。

  流动静美的画面,淮纵看得生出两分趣味。

  徽王爷此人能文能武,暴躁起来声势如虎,可若说耐心,他耐心极好,若不然也没法打动昔日名扬四海的第一美人。

  萧行生得美,皆因生父生母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美人。

  将人喊过来,正主却老神在在地垂眸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,一声不吭。

  身为女婿,天生矮人一头,淮纵也不敢说,更不敢问,乖乖巧巧陪着岳父凭栏赏鱼。

  斜风细雨不须归,秋风残叶,说来还有几分意境。

  淮纵甚至想好了,若岳父想听她即兴吟诗一首,她能开口吟出三两首新诗,且每首都能含蓄不露痕迹地吹捧一下老丈人。

  生而为人,没人不爱听好话。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年轻俊美的小侯爷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笑颜,随时待命。

  然而见惯了风风雨雨的徽王爷并不想听人吹捧,更不想听女婿吟诗。

  他望着那尾胆大包天敢冲着他吐泡泡的锦鲤,面上罕见地露出笑意:“阿行她娘最喜欢锦鲤了,知道为什么吗?”

  为什么?淮纵怎么也没想到岳父喊她过来会和她提起早逝的王妃。

  她感慨地看了眼颜色漂亮的锦鲤,心想,若今日天晴,阳光灿烂照进这莲花池想必更好看。

  不敢教岳父久等,她摸了摸鼻子,语气透着轻快:“总不会纯粹因为锦鲤在水里游来游去怪漂亮吧?”

  “哦?你也是这般想的吗?”徽王爷眉眼生得秀气,笑容在眸底蔓延,再看淮纵,竟有种奇妙的宿命感。

  淮纵眸光闪过一抹诧异,暗道:还真蒙对了?

  她压着想要上扬的唇角,也是要命了,怎么压都没能压住。

  徽王爷没好气地瞥她:“想笑就笑吧。”说着他自己却笑得比谁都欢畅。

  “你也觉得很有趣吧?我知道的时候愣是笑话了她半日,她那么温柔娴静的女子,清雅脱俗,谁能想到喜好如此清奇?”

  笑着笑着,徽王爷眼尾渗出淡淡的湿意,他道:“淮纵。”

  淮纵腰杆挺直,谦卑应道:“小婿在呢。”

  徽王爷感慨地回望了她一眼:“说心里话,本王很羡慕你。”

  “年少时喜欢一个人,会舍不得与她分开,会时时刻刻想看着她,哄她笑,陪她闹。你与阿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又是指腹为婚……你知道吗?当初阿行她娘喜欢的其实是你爹。”

  “啊?”话题转的太快,淮纵傻了眼,哭笑不得:“我爹这辈子就喜欢过一个人,那就是我阿娘。”

  原以为这样的回答会惹来岳父冷眼,哪知徽王爷气定神闲地点点头:

  “我与你爹娘乃至交好友,就连阿瑾都是你爹介绍与我认识的。凛春侯淮夙,当之无愧顶天立地的真男儿,阿瑾喜欢他也在情理之中。可我那会并不这般想。”

  “乍然听到阿瑾与你爹表白,我气得挑剑与你爹决斗,可想而知,结果惨败。”

  “少年挫败,还是当着心上人的面,我气急之下想同你爹割袍断义……”

  淮纵睫毛微颤,暗暗腹诽:原来威震四方的徽王爷还有这么熊的时候?

  萧悬并不觉得自己熊,他继续道:“那会阿瑾就站在不远处,温温柔柔地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,她很失望地看着我,带我往无人之地说了些悄悄话。你猜她说了什么?”

  “这……”淮纵打起精神来:“岳母那样好的人,定然没有指责您。少年挫败的滋味不好受,她肯定安慰您来着。”

  萧悬语气轻柔:“不错。她很用心地安慰我,还同我解释了为何会喜欢阿夙。”

  “在她看来,凛春侯淮夙,铁骨铮铮,人这一辈子,要么成为英雄,要么辅佐英雄。她看出我对她有意,没觉得哪里不好,但就在下一刻,她温声细语地拒绝了我。”

  萧悬扬眉:“你再猜一猜,她为何拒绝我?”

  “……”谁能想到听个故事还要频繁地回答问题呢!

  然岳父问话,淮纵不敢不答。

  这辈子所有的聪明劲都用在了这会儿,关系到能不能带着阿行双宿双飞,她委实不敢大意。凝眉思索片刻,慎重道:“拒绝您,是因为看不上您。或许您很优秀,但不是她想要的。”

  “对。她骨子里崇慕奋勇杀敌捍卫疆土的将军。”

  提到这段从未与人言说的往事,萧悬面容明净,眸光赤诚,慢慢的,那双深情的眼睛染了一缕哀伤。

  “她之所以崇慕将军,因她自幼被人从战场捡回,捡了她的那人,是位有慈心的老将军。”

  “而那时的我,天家贵胄,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闲散富贵王。她晓得我胸无大志,所以拒绝了我。”

  “一个铁骨铮铮肩扛社稷,一个在富贵窝里养得疲懒安逸,只要不傻,在我和阿夙之间,自然会选择阿夙。”

  “输给阿夙,这没问题。可若连心上人也输了,活着还有什么劲?”

  徽王爷眉眼浸出三分傲气:“本王十四岁遇见阿瑾,十六岁从军,沙场点兵,多少次死里逃生,可等我真的成为将军,才惊觉做不做将军其实无所谓,阿瑾爱重的,是一颗仁心,是愿为天下太平舍身求仁的男儿担当!”

  “她一直在推着我前行,也是她成就了我。”

  “娶了她的那晚,她含笑告诉我,我没辜负她的期待,我已经做到了她心中的最好。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为我那些年所有的努力做了最完美的注解。”

  “之后我才晓得,将她捡回的老将军只养了她八年就战死沙场,八岁那年,她再次无家可归。跌跌撞撞,凭着根傲骨,不屈不挠长成令人惊艳的模样。”

  “她一路走来很不容易,她说了多久,我就哭了多久,我难受地恨不能代她受那些苦。”

  “可再难受,又如何呢?”徽王爷意有所指道:“这就是相识太晚的遗憾。而你和阿行,不存在这种遗憾。”

  “阿纵,你要珍惜。”

  “每一段感情想要修成正果,暗地里不知要结下多深的缘分,才能在这一世,有这么一个人,惹你哭惹你笑,让你牵肠挂肚,让你寤寐思求。珍惜二字,说来容易,真正做到,难。”

  长风拂过衣袍,威严深沉的徽王爷眼底漫开浓郁的寂寞:“阿瑾走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嘱咐我好好待自己,我有好好待自己,但你知道吗?失去了那个人,那些快乐热闹也就跟着失去了。”

  “此后她不在的岁月,再长的路,你都要学会孤身行走。”

  “阿纵,你年纪尚轻,或许不懂该怎么珍惜,若你哪日厌了阿行,恼了阿行,你得记得多想想。”

  “想想你是怎么哄得她对你死心塌地,想想你离了她,还能不能活,想想你们天真肆意的那些年,你们有那么多惹人艳羡的记忆,要珍惜啊。”

  “你若爱她,珍惜她就是在珍惜你。夫妻一体,这道理,余生你得慢慢去体会。”

  “我不会负阿行!”淮纵掷地有声地抛下这句话,徽王爷清清浅浅地笑了。

  他笑起来和萧行有那么五分神似,睥睨、散漫,仿佛天底下所有的难事不过头顶飘过的一朵浮云。

  萧悬笑她:“年少轻许诺,阿纵,光说不行,要做。”

  “你说爱她,我信。你说会一生一世珍惜她,我也信。从我放开手的那一刻,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,我都会信。知道为什么吗?”

  淮纵攥紧掌心,动了动嘴唇:“为何?”

  “因为阿行爱你。”

  “知女莫若父,她每一日的成长变化做爹爹的都会看在眼里,她四岁与你相识,乃至之后的每年,哪怕你们骂战的那三年,她都没有忘记你。”

  “生辰那日她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为你点一盏河灯,会在得知你生病时偷偷跑去祈福,她为你落泪,为你欢心,她生性矜持,却能爱你爱到不顾一切……”

  悠长的记忆里除却长情还有许许多多让人啼笑皆非的趣事,徽王爷看着一脸感动的女婿,也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,慢悠悠开了口:

  “七岁那年,深夜大雨,她梦见你被暴雨冲走,哭着醒来……”

  “哭、哭着醒来?”淮纵眼睛一亮,小声嘟囔道:“这…这么可爱的嘛……”

  耳聪目明的徽王爷假装听不见,自言自语道:“那夜阿行哭得眼睛通红,本王心疼地哄了好久。”

  深藏的记忆被翻出来,他忍不住瞪了某人一眼,凉凉道:“阿纵,当一个女孩子肯为你动心为你掉泪的时候,你知道要做什么吗?”

  淮纵眨眨眼,声音清脆:“要使劲哄!”

  “除了哄呢?”

  “要让她相信,我也为她动心,为她掉泪。”

  徽王爷笑骂一声:“还有呢?”

  还有?淮纵摸着下巴沉吟道:“抱她、逗她、亲她?”

  “……”萧悬眼神微妙,看得淮纵汗毛倒立:“呵呵,臭小子,胆肥了。”

  “不不不,不肥…不敢肥!”

  “怂!”

  淮纵小心地擦了擦冷汗,心道:面对老丈人,不怂是嫌命长吗?

  “哼。”徽王爷顺了顺心气,慢条斯理道:“笨啊!当一个女孩子肯为你奉献一生时,你要做的不是哄她,是陪她。”

  “陪她年年月月,陪她细水长流。爱一个人,要给她岁月安稳。她的心都给了你,你要做的,是给她一个温暖的家。懂了吗?”

  感受到岳父大人眼神里满满的嫌弃,淮纵认真道:“懂了。”

  “但愿你是真懂啊。”徽王爷说得喉咙微干,正常的说教过后,坏心思便冒了上来:

  “你前段时日重病,阿行为你淮家殚精竭虑,又对你不离不弃,你一无所有,她却肯陪在你身边,本王劝她与你和离,你可知她是如何说的?”

  和离?!

  淮纵心口一跳,紧张道:“如何?”

  “阿行说,她不管你是好是坏是男是女是无赖还是君子,她既嫁给你,便笃定你能给她幸福,而她也……只愿忠贞于你……”

  徽王爷添油加醋地将女儿的心意说得明明白白,说完之后,见女婿眼睛泛红顾自隐忍着,大手一挥:“行了,你去冷静冷静吧。本王要嘱咐的都同你说了。”

  “淮纵。”他敛了神色,一字一句道:“你敢负她,可知后果?”

  “我知。”淮纵红着眼圈恭敬俯身:“纵,先行告退。”

  人离开后,徽王爷朝随从递了个眼色,随从悄无声息地跟在侯爷身后。

  且看凛春侯此时失魂落魄的模样,哪还顾得到其他人?

  许是岳父大人添油加醋的本事过于强悍,又或许是萧行那句不管是男是女狠狠戳中了她的心,淮纵默默来到空旷的别院,坐在台阶,默然捂脸,顷刻泪从指缝滑落。

  半刻钟后,随从脚步飞快地跑去复命。

  萧悬捧着茶盏挑眉:“侯爷感动地哭了么?”

  随从忍笑:“哭了,哭得好大声!”

  “不错。”萧悬满意地饮茶,茶水入喉,他笑着将茶盏递出去,随从恭恭敬敬接了。

  总算没白费功夫。

 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一朝放手,淮纵哭一哭又怎么了?男子汉大丈夫,不曾为心上人痛哭过的,八成不是出于真心!

  “行了,剩下的事本王不管了,随他们吧。”徽王爷轻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
  用过晚饭,凛春侯携手与郡主从王府踏出来,走前只有管家带人恭送。

  坐上软轿,萧行清晰地感受到淮纵看着她的眼神异常火热,顿时笑得眉眼弯弯:“怎么了?爹爹同你说什么了?”

  淮纵喉咙微哽,委屈道:“说我怂,还说我笨。”

  “噗嗤。”萧行掩嘴轻笑,手指捏着某人下颌,细细打量:“你的确很怂啊,可你不笨,阿纵很聪明。”

  “是么?”淮纵不打算和她一五一十说清楚,那些话,岳父诚然是说给她听的。

  软轿之内,两人肩挨着肩,淮纵大着胆子捉了她的手:“阿行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你……你来我怀里,我想抱着你。”

  萧行眼神微晃,耳尖也跟着浮上了三分羞涩:“嗯……”

  声音轻轻地,像羽毛挠在掌心,撩拨来,撩拨去,就想让人牢牢抓住,再也不放手。

  揽过她的肩膀,克制着心跳,淮纵唇瓣若有若无地从她粉嫩的耳垂擦过,就在萧行抬眸嗔怪时,年轻的小侯爷转而一脸坏笑:“阿行,你小时候怎么那么可爱呀。”

  萧行一脸茫然:“嗯?爹爹和你说什么了?”

  “你七岁时梦见我被暴雨冲走,然后哭着醒来,阿行,有没有这回事呀?”

  眼看着萧行脖颈都在泛红,淮纵不退反进,贴着她耳畔问道:“有没有啊?嗯?”

  “有、有啊……你…你别靠我这么……”

  “这么近……”

  温热的触感贴在柔软发烫的耳垂,肆意妄为地轻轻裹着,空气一瞬静默无声。

  绞着手里的锦帕,萧行玉白的指节渐渐绷紧,最后叹息着闭了眼。

  直到淮纵退开,抽出锦帕仔细替她擦拭了那因为过分可爱而惨遭欺负的耳垂,身体的热度褪去,恢复了以往的从容,萧行眼里带笑:“阿纵,你可真是胡闹啊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来晚了。嗯,勉强肥章吧

  捉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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